自那晚一别后,宋昱连着好几日没有再来找她。
盈夏派人打听,消息均是说他在北郊府邸未曾出府。
看样子是信了她的话,可盈夏心里不安,他到底是恢复了上辈子记忆的宋昱,这般宁静倒是有些暴风雨前的平静。
她很想去看看南风院那丫鬟还在不在,但如此就会打草惊蛇了,倒会惹人怀疑。
盈晚棠脸毁容的消息也让她不安,他说做就做的果决真不是以前的他能干出来的,若是让她发现自己欺骗他,不知道能干出什么偏激的事。
左右她快要成亲了,再等等。
“瑶云,备马车,去找子砚。”盈夏答应今日去月上酒楼用午膳的。
北郊府邸,阳光不错,宋昱正站在一个用金子锻造的鸟笼前,逗弄着里面的金丝雀。
“主子,属下已审查完盈晚棠和她的贴身丫鬟,据她们说当时在皇觉寺见证她们落水的丫鬟在盈府没见过,属下便去找了四年前入了南风院的下人名录,如您所料想那般,在一个偏僻的庄子里发现了她。”
“属下稍微恐吓了一下,她就全部交代完了,是盈夏小姐故意设计主子的。”阿柱犹豫了会说道。
宋昱面不改色,她知道盈夏不会老实,不让她见见真相,她永远不会对自己说真话。
“主子,还有件事,就是夏小姐去见李唯了。”
宋昱听完,将手中的饵料全部撒到笼子里,拍了拍手,缓缓转过身子,“备马车。”
月上酒楼,李唯早早候在了里间,神情有一丝疲惫。
见盈夏进来,他走到她面前站定,贴近。
站得近了,盈夏能看见他垂下的根根分明的乌黑睫毛。
李唯俯身,盈夏心跳加速,他却伸手替她整理了鬓发,温柔地说道:“头发乱了。”
他动作亲昵而又缓慢,眼中满是温柔,盈夏心中一股暖流流过。
“子砚,我们成婚后就离开京城好不好?”盈夏抓住他的手说道。
李唯温暖干燥的大手将她的手握进掌心,犹疑一刻后点头,“好。”
盈夏注视着他:“我知道你家遇到了困难,我们一起挺过去,总会好的。”
李唯拉着她坐下,沉默了会问道:“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和我说。”
盈夏默了默,随后趴到他肩膀上委屈地哭了起来,“有人欺负我,我打不过。”
李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房子我已找好,一成婚我们就离开长安。”
盈夏点头,委委屈屈道:“不许食言。”
“咳咳!”外头一阵咳嗽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盈夏受了惊吓,抬头看向外边。
是宋昱还有其他身着官服的几人,刚才亲昵的画面自是让他们见到了。
李唯和她站起来向宋昱行礼。
阳光耀眼,照在美丽柔弱的盈夏身上,多了别样让人怜惜的气氛,宋昱扫视着盈夏哭红的眼,面色冷冽严肃,她对着自己永远满身是刺,何至于这般露出柔软的一面。
严宽看着自己打扰了李唯红袖添香的美事,有些不好意思,但确实是有要事找他,便上前说道:“李大人,本官有要事找你商量。”
李唯皱眉 ,看向盈夏,说道:“我送你回去?”
盈夏垂眸点头,跟着李唯往外走。
宋昱见她路过自己时一副心虚的模样,双手负到身后,扯唇轻笑,踱步到盈夏刚刚坐过的位置坐下来。
李唯上来和几位大人商量着军饷时,宋昱全程沉默着没说话,时不时喝着一口茶。
“李大人,我们需要核对下近几年经手唐氏军饷的情况,这本来是唐氏家族几位大人在户部的事,若您执意要插手,从这一刻开始,您就没办再独善其身了。”
李唯微微一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牵扯到匈奴一事,可严重也可轻松揭过。
轻松揭过的办法便是他参与其中,让工部以及刑部也卷入其中,这其中利益交杂起来,便不再能轻易定罪于唐氏一族。
原本舅舅糊涂,那几年趁乱与匈奴暗中往来,但到底没换多少,他的商队也和唐氏密切联系着,可以以修建西域胡人居住区为由,为其脱罪。
只是这其中过程曲折,怕是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他眸子冷冷地看向一边的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