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晨拿眼神去看段经赋,段经赋只是一脸老神在在,好像意识不到自己在给阮晨找麻烦。
于是阮晨也笑了,笑的有些凉有些轻佻,她向来不喜欢被动接招。
虽然不知道段经赋想干什么,虽然阮晨一直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但是这不代表阮晨真就一点脾气都没有。
她不介意必要的时候段经拿她当刀使,但她很介意自己稀里糊涂就被利用了。
阮晨小指绕着微微卷曲的发梢,“段教授您说笑了,这个夏令营里就数我的实力最差,我一来感应不到房间里有几枚智核,二来和任何一个都生不出感应,哪里有资格点评其他同学?倒是大家不要嫌弃我拖了后腿,接下来的教学活动中多多照顾才是。”
说到这里,她起身,对着其他几人微微弯腰,一一握手。
礼仪风度无可挑剔,一番话也滴水不漏。
就连魏锋她都温柔的握了握。
这个话题就此终结,段经赋的眼神意味深长起来,见阮晨不接招,他似乎也没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起身对着所长说,“我想起来实验室还有仪器在跑数据,我去看下,先告辞。”
他的办公室里,傅简之已经等着了。
“我说了,你不要主动影响她的行为。”傅简之私下里对段经赋的语气没有后辈应有的恭敬和客气。
段经赋也针锋相对,“她的性格和选择与另外一条时间线相差太多了,我担心会影响我们最终推演的结果——在我们的计划里,两条时间线会逐渐不动声色的纠缠收束,阮晨就还是阮晨。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时间线的裂痕越来越大,等宇宙的法则发现我们做了什么,强行让时间线收束......傅简之,你选哪个她?”
傅简之垂眸,眼底是深深的痛苦。
他手指都无意识的痉挛了起来,抓在真皮沙发的靠背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要么你就向她摊牌,你告诉她时间线的走向,告诉她从来都没有两个......”
傅简之像是被刺激到了,怒喝,“不可能!这种话不要再提!”
那一瞬,他眼神凶狠的像是野狼。
段经赋不再说话,点了支烟,没有吸,安静的搁在一边。
“她会伤心的...”良久,傅简之闭眼,“她会知道...这一次是我害死了她最灰暗的那段时光里,唯一对她好过的人......”
段经赋拿起那支烟,凑在唇边欲吸未吸,最后在干干净净的烟灰缸里重重碾灭,对垂首的傅简之说,“去见见她吧,你知道该怎么做。”
阮晨这会儿正独自在甬道里散步。
带队教授领着其他几人在武研所的开放区参观,向他们介绍各种仪器,这些东西阮晨早就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出来,朝A区的方向走。
她没走太近,装作欣赏走廊的盆栽,精神网悄然和赤霄联结在一起。
沉稳高冷的女声在她脑海里响起,“你的那位导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