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说他没什么钱吗?也许是欠费停机了。”欧阳炎猜测。
“没钱生活的话他可以回来找我的啊,为什么也没回来呢?”钱女士焦急地说。“以前通电话的时候,我就暗示说已经原谅他了,想回来的话只要离开那个女人,随时回来就好了。可是现在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应该知道我会担心才对,不可能不跟我联系,就这样一声不吭地不见了。”
“那您是希望我们帮您找到儿子,是吗?”欧阳炎询问道。
“是的,请您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上次您那么出色地帮我的一个好朋友刘太太解决了困难,这次也请您一定要出力,多少钱我都愿意付。”我们的委托人急切地恳求。
“好吧。不过我们有句话要说在先:万一您的儿子真的不幸如您所说的那样,遇到了什么不测,还算不算我们完成了您的委托呢?”欧阳炎认真地问。
钱女士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咬咬牙:“无论如何请你找到他。总之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有这样的老妈真吓人。”当这位委托人离开后,我对老板说道:“这么看来我妈还算不错了,虽然唠叨了一点,但是绝对没影响我身心健康发展。”
“你一看就很健康。”欧阳炎接着说道。“我们这位委托人的儿子王建就没你那么幸运了。他从小就与世隔绝,只跟母亲生活在一起。这样长大的孩子心理发展绝对不会是健康的,他肯定会养成一种对母亲绝对依赖的习惯。虽然他一度被追求异性这种非常强烈的本能需要吸引,和一个漂亮的女人胡玲玲结了婚,但是结婚后他就必须马上面对赚钱养家的这个现实问题。而在这个挑战的面前,他表现得就像是个把头伸出壳的蜗牛一样,发现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艰险,就马上又缩回到那个其实也很脆弱的壳里去了。所以他持续给其母亲打电话,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可以回到原来那个为他遮风挡雨的避难所里去。”
“既然这么想回去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跟他母亲说想要回去呢?”我问:“看他母亲的态度,好像巴不得他早点回去呢。”
“这就是他懦弱性格的表现,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是不敢贸然行动的。”欧阳炎说:“再说还有个自尊心的问题:被母亲赶出来,连一个月也坚持不了就自己灰溜溜的回去,就算是再没用的男人也会觉得丢人的吧,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妻子盯着呢。”
“他后来为什么用发短信代替打电话?只是因为没钱了吗?”
“这个问题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不过我认为很有可能的一点就是:王建他已经没办法打电话了。要知道打电话和发信息虽然都是用手机跟他人联系的方式,不过它们最大的区别是前者可以让人直接听到声音,从而知晓对方的身份;而通过短信你是不能判断出是谁发信息给你的,我们只能根据手机号码,就认为发信息给我们就是手机的所有者;而实际上,任何拿到这个手机的人或是拿到手机里面的SIM卡的人都可以冒充手机的真正所有人给我们发信息。”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月前王建的电话断了的时候他就出事了?”我说:“那为什么还有人要冒充他给他母亲发信息?还有为什么到前天又突然不发了呢?”
“这就是我们要弄清楚的事情。”欧阳炎沉思着:“我恐怕我们的委托人隐瞒了我们一些重要的事情。像王建这样长大的人,多半都心理上都存在缺陷,有俄狄普斯情结。”
“俄狄普斯?”我重复道:“希腊神话里那个杀父娶母的悲剧人物——俄狄普斯王啊?”
“是的。现代的心理学家们有时把这种情结称为恋母情结。他们指出小男孩们都有杀死父亲,独占母亲的一种潜意识。不过在以后的发育过程中,大部分的人的心理会趋向正常的方向发展。但是也有不能纠正这种思想的例子,他们这样的人就变得对母亲极为依恋,喜欢像母亲一样的年纪大的女人,仇视类似父亲的成年男子或有权力的男人。也有极端的例子最终会发展到杀人的地步。”
“好可怕!”我打了个哆嗦。“可是听钱女士那么说,她儿子王建好像是个没什么用的男人,被老妈赶出家门后马上就摇尾乞怜地想回家,一点苦也不能吃。他有胆量杀自己的父亲吗?”
“这个问题真的需要好好调查一番,先查查他父亲的死因好了。”欧阳炎的样子看起来是充满干劲。“我现在就处理这件事,吃过午饭后,我们可以出去实地调查。”
“那我需不需要做热身运动?”我期待地说:“会不会有危险?”
“这次的对手只有王建的妻子胡玲玲,也许没有你一试身手的机会。”老板笑着说:“就算有必要出手,对你来说应该也是小菜一碟——上次我可见识过了,三四个男人大概都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一个弱质女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