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焱妃的宫殿。

出于深入交流、灵魂交融多次的默契，张良一下就判断了出来。

焱妃是个外表高贵，内心充满了粉红色泡泡的人。当初在别院同居的时候，她的屋子便是一片粉色的海洋，根本不是眼前的浅蓝冷淡风。

说到蓝色，张良倒想起另一个人，难道……

“王上，张大人到了。”

“进来吧。”

嬴政早已等候在此，闻言应了一句，听不出喜怒，仿佛一切如常。

张良不由松了口气。

事关赵姬，不管怎么说都很尴尬，干脆不提，选择性失明才是最优解。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从善如流地就当没这回事。

只要彼此都不在意，完全可以各论各的～

“参见大王。”

不一会儿，一女便自殿外走来。

轻纱蒙眼、神秘冷艳、蓝衣鬓影……

不是月神又是谁？

注意到他的目光，月神微微勾唇一笑，刹那间流泻万丈风华。

“免礼，这位是寡人之友张良。”

顾及到他目前的官职太低，嬴政贴心地换了一个称呼。

虽然感觉怪怪的，总比侍卫叫着好听。

张良投去感激的一瞥，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回礼。

“见过月神大人，听说阴阳家双姝并蒂，不知另一位东君大人又在何处呢？”

他急于知晓焱妃的下落，令月神心中很是不爽。

表面却愈发柔和:“张大人见闻广博，我慕名已久，正欲倾谈呢～”

这话避重就轻地绕开了问题，张良有点无语，嬴政却很赞同。

“子房文品俱佳，月神阁下的确可以与他好好交流交流。”

大哥你怎么神助攻啊喂？

对于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张良一直敬而远之，就算答应了合作，他也不想与其牵扯太深。

可这下嬴政发了话，想不接触都不行了。

“那就多谢王上了。”

月神微微一笑，薄纱下的眼睛波光浮动，轻轻睨了张良一眼。

那眼神，似乎对其志在必得。

为免对方拒绝，她盈盈行了一礼，便走至水池之旁，衣袖轻挥，四周光线随之一暗。

占卜开始。

只见其双手结印，原本空置的油灯霎时点亮，随着她的动作明明灭灭。

犹如千手观音，伴随着各种奇异的舞蹈动作，无形中牵引着天地之力。

像张良、盖聂这样的高手，便能感到她动作之时，天地之间风云的变化。

占卜仪式并没持续多久，当最后一个动作招展，一股无形气浪掠过四周，阳光重新撒入大殿，宣告着仪式彻底结束。

许是有天地之力的加持，月神此刻显得无比高贵，浑身都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辉。

环视一圈，对众人尤其是张良敬佩的眼色洋洋自得，不枉她特意往仪式里临时加了跳舞这一项。

“天佑大秦，天佑吾王。”

面对外人，嬴政便没了面对张良时的随和，表现得淡漠而严肃。

“此言何意？”

“入秦之前，东皇大人曾道天命在秦。方才我又卜算得出，大王必定威加海内，凌驾众生。”

“凌驾众生……这个众生，包不包括吕相国？”

不想嬴政竟问及此人，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然而其人目光灼热、威仪沉沉，似乎急于知晓此事的答案。

月神不急不缓，薄唇轻启:“包括，这天下之主……有且仅有大王一人。”

嬴政沉吟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放纵而肆意，颇有那天酒宴的感觉。

“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