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旧都,风起云涌。
不仅因为秦王亲政、帝国新彻侯诞生,更因为秦王封赠之地,恰是他国疆土。
宣示王威、试探群臣,对外伐交。
这一石三鸟,令关中以及七国重新认识了这位秦王。
冠礼毕后,张良被叫入蕲年宫后殿。
“子房,隐忍近十年,直到今天,寡人才终于给自己和你一个交待。”
诸事顺利,嬴政心情很好,说罢还笑了几声。
张良恭贺了几句,旋即话锋一转:“依臣对吕相国的了解,即使他表面上答应,心里恐怕也会不满。”
因为赵姬,嬴政已对吕不韦彻底失去了信任。
闻言冷哼一声:“寡人已经亲政,丞相即使权倾朝野,也仍在我之下!”
这话正合张良心意。
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嬴政越是厌恶吕不韦,吕不韦便越不敢放权。
而不放权,也意味着朝堂将长期处于争斗之中,正方便自己浑水摸鱼,发展势力。
因此张良低头掩饰住嘴角的笑意:“王上圣明,只是南阳在关中以外,恐怕并不容易得到。”
嬴政点头:“此事寡人早已想好,原本想再等几年,只是你以中郎之身行走,到底多有不便。
总之也不差这几天了,韩国势弱,取之易如反掌尔,你静候佳音便是。”
这是什么冲冠一怒为蓝颜、夺取敌国一城只为博君一笑的霸总戏码?
张良感动之余,心里也一阵恶寒。
“虽说少良造王齮屯兵十万于武遂边关,发兵容易,但以我在韩国五年为官所见,韩王性情懦弱、苟且偷安,必不愿轻动兵戈。”
“子房的意思是……”
“只需让韩非书信一封,南阳之地必定手到擒来。”
……
行馆。
韩国使臣所在地。
一进门,张良便看到了两个老熟人——韩非和紫女。
小别胜新婚,不顾房里还有外人,二人便抱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韩非挠了挠头:“额,那个……要不我走?”
张良狠狠亲了紫女一口,才把人松开:“不必,说正事吧。秦王心意已决,南阳一事已无转圜余地,还请韩兄修书一封。”
韩非也收起了笑容:“秦王当真要如此吗?就不怕擅动兵戈,引起六国警觉?”
张良笑了笑:“这话说出来,韩兄你自己信吗?如今夜幕与流沙激斗正酣,朝局紊乱,试问韩王是否真有决心,与秦国对抗到底?”
韩非:“……”
张良乘胜追击:“不如我们打个赌,若韩王同意出兵,则我输。但若反之,则算你输如何?”
韩非也是老赌徒了:“赌注是什么?”
“你胜,则我辞官,永不助秦。我胜,则你留于关中,再不归韩,如何?”
“好!”
太乙山下。
豪华宅院。
带紫女认识了焰灵姬后,二人径直进门,翻云覆雨。
一通云雨后,张良将紫女抱在怀里:“我给你万金,在咸阳城另开家紫兰轩吧!”
紫女螓首微抬:“为何?你就对韩国这么没信心?”
张良轻刮美人鼻尖:“那你觉得韩王会答应开战吗?”
紫女:“……”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张良不禁又收拢了臂弯,感受着那对波涛在怀中汹涌起伏。
“韩国政局,我在关中也有听说。流沙、夜幕相持不下,短时间内难有结果。
如今秦王亲政,大军东出不远,韩国首当其冲。你们远离纷争,我也更放心。”
紫女点头的同时又摇头:“你说得对,只是九公子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张良一叹:“日后我再劝劝他吧,现在……我只想好好安慰你~”
“啊~”
……
秦王冠礼毕,各国使节陆续退走。
而因一场豪赌,韩非等人暂时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