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还有些村中的老者自诩多吃了几年饭,在附和村长,叫娘俩别多事,赶快和家里人和好。
所有人,都在合起伙来欺负他们。
程小寒知道决不能就此罢休,遂了他们的愿。
她嘴一撅,眼睛一眨,挤出几颗金豆豆,委屈巴巴地开口:
“村长爷爷,我爹离家多年杳无音讯,家里都没个成年的壮劳力,若不是被欺负的狠了,谁会主动要求被扫地出门?”
“不是我们想跳过您把事情闹大,小寒只是心疼娘亲,心疼她这些年吃得苦。”
“村长爷爷想看到我们孤儿寡母被逼的去投河自尽吗?”
“唯有分家能有条活路……呜呜……这些年,我家过得什么日子,我大伯母是什么样的人,您和乡亲们,多少也清楚……呜呜……”
“娘亲,难道村边的小河才是咱们一家四口的归宿?只是才四月的天,河水会不会很冷……呜呜……娘亲,如果闹出人命,县太爷会管吗?”
程小寒想到原主一家的憋屈,越说越激动,实打实的哭起来。
她一边讲理,一边示弱,又一边威胁要把事情闹大,哽咽着不停擦着自个儿的小花脸,默默观察村长的脸色。
村长不怕人小势单的她去告状,那四条人命呢?
村长难道也不怕出了人命,影响自己的风评!
终于,村长的眼神肉眼可见有点慌。
闹出人命可比分家事大!
按当朝律法,判他个失察连坐都有可能!
村长发散思维那么一想,顿时胆颤,程家要分家,凭什么叫他跟着倒霉?
再看母女俩一身狼狈,又想到程家老大媳妇那人尽皆知的尿性,不自觉开始动摇。
娘俩不过是主动要求被扫地出门而已,又不要钱要物!
村长的表情变了几变,再开口竟多了一丝怜悯的语气:
“你们想好,这个门走出去,可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要松口?
程小寒一喜,正要趁热打铁,谁知忽然被老太太一嘴叼过去,痛心疾首的夸张道:
“怪我!”
“怪我那可怜的离家出走的不知死活的儿!”
“他一去不返,才叫老二媳妇的日子这么艰难,有了要和我老婆子分离的心。”
老太太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泪,似乎还挺通情达理:
“年轻女人带孩子,男人又长年不在身边,确实和守寡没什么区别,想我朝以仁孝为本,我也该成全一回儿媳才是。”
老太太惯会做戏,说完充满歉意的望向母女俩。
好一个与守寡无异。
村里人不是傻子,老太太的画外音,三岁孩子都能懂。
尤其柳明霞还有‘前科’。
早几年不知是谁,曾嚼过柳明霞和城里学堂夫子的舌根,原是扑风捉影,但寡妇门前是非多,一来二去便传开了。
此话一出,柳明霞直接惊得一个哆嗦。
她问心无愧,可这时候提这茬,不明摆着在暗示她不安分?这是当众呼她的脸啊!
柳明霞脸色一白,急忙用手捂程小寒的耳朵,污言秽语可不能叫单纯的幺女听了去。
柳明霞被拿女人最重要的名节搞事,可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别影响到孩子。
她这下意识的举动,是心疼幺女,但在旁人看来,却是心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