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恭敬作揖,甜甜开口:“大人,我曾差点被他手下的人在乱葬岗辱杀,所以,今日特来送他最后一程,不置可否?”
“当然可以,你差点命丧他手,来看看他现在凄惨的模样,也是应该的。”监察司副使轻咳一声回道。
心想:还真被齐家猜中啦。
“多谢大人。”程小寒提灯上前,监察司副使让押运囚车的下属暂时退避。
监察司副使怕她会被知府现如今的模样吓坏,目光紧紧追随着她。
可盯着半晌,程小寒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模样,她提灯笼的手很稳,脚步也很坚定。
监察司副使听不清程小寒对囚车里半死不活的知府说了什么,只看见她的嘴动了动,然后递给对方一壶酒。
已经沦为阶下囚的知府,强打起精神,艰难抬起手臂接了酒,胡乱灌了两口。
监察司副使又是一脸不解:“这丫头还真是心善,人家差点害死她,她却给人送酒,怕天寒,对方受不住死在半路上。”
亲眼见对方喝了酒,程小寒才跳出八丈远去。
再一次多谢后,杵着拐,提着灯笼往城内走。
秋风萧瑟,衬得她单薄的身形格外惹人心疼,城墙上,一双幽深的眼,一直盯着程小寒。
“这是要气死我,”齐默站在齐家身后,愤愤地说:“大人为了做了那么多,她却给人送酒喝,烂好人一个。”
齐家的目光仍停留在程小寒身上,话却是对齐默说的:“挺好的,她能自己来,也免得我费事。”
齐家说着,放下手中已经上弦的弓箭。
他不会允许定州知府活着入京,就算被拔了舌头,也不解气。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齐默不解地望向自家主子。
“想要知道什么意思,你可以跟上去看看,不过若是等会儿看见什么可怕的景象,今晚不许失眠哦。”
齐家笑出声,转身走下城墙,徒留一脸懵的齐默。
程小寒趁夜偷溜出别苑的事,无人知晓,更无人提起。
只是两日后,监察司传来消息。
从定州出发的当晚,犯人在半路突然暴毙而亡,压根没能走出定州界,便七窍流血,充气爆炸而死。
除了头颅还完好,尸体全碎成一块块,倒是辛苦了监察司的人忍着恶心捡起来,包好,继续返京复命。
自从定州知府死了之后,程小寒的心情明显好转。
吃得饱,睡得香,也更配合医师治疗,才两天,伤便好了许多。
虽然纱布还未拆,已经能不用拐杖下地走路。
这日晌午,程小寒正在院子的躺椅上,享受日光浴,便看见齐家来了。
她嘻嘻一笑,坐起来:“齐哥哥走得这么急,可是有要紧事要说?”
“那个……”齐家难得犹豫:“定州新任知府到任,我得去恭贺一声,特来告诉你,今晚便不陪着你一起吃晚饭啦。”
齐家的确对她像一家人般,只有不是有事耽搁,每天都陪她一起吃晚饭。
但是……程小寒偷偷上下打量齐家,突然哼了一声。
“齐哥哥又不会长住定州,新任知府与你何干?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结果齐哥哥却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说。”
她假意叉着腰生气,嘴巴噘得能挂油瓶。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值得你少见得露出紧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