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心惊,追问之下得知赵柘他们不晓得,只是楚尽在弗珞山初见我时看出乃上神位阶,且非活人躯体,他说纵观三界唯有尸尊尸道成神,由此断定我的身份。
“所以呢?”我感到莫名其妙:“你甚么意思?”
他蓦地压过来,烟酒味瞬间由舌尖传递给我,我一时下意识紧闭口舌,而他伸手捏住我面庞牙关处,使得脸颊挤得生疼,本能地张开嘴。
他啃咬轻重全凭性子,呼吸又急又促,囫囵地对我说:“烟雀,我好想你。”
我听不得他这般微苦的声音,真是心疼得要命,自骂千不该不回七系,万不该晾着他,此刻半点清醒不再,只顾云里雾里地回应他。
楚尽揽住我,转身按在床上,含着泪光的眼睛一再在我面前闪烁,仔细地观察每处细节,我隐约感知到他心底的沉重,似乎怀揣着千言万语,但最后只是紧紧地抱住我,甚么都没有说。
他的头埋在我颈窝,紧张的臂膀逐渐松弛下去,呼吸也慢慢平稳。他终于在静穆之后开口,声音还有些发抖,也只是说:“我好想你。”
我感觉天下都寂静了,世间一片暮色,唯独楚尽散发出光芒,声音分明地震响,占据我目光与耳音所及的一切地方。
他怀抱我安静地睡去,我却翻来覆去难以成寐,始终心乱如麻。
我们在云洲时,他穿长袍,我没恁多歪心思,但今夜他薄衫半敞,又喝酒喝得身子滚烫,还紧紧挨着我,实在让人闹心。
我默诵经文,但几遍下来便不敢再念,因为越逼自身不去想,越想得厉害,总觉得在亵渎经文。
我再三犹豫,还是忍不住去叫楚尽,他半梦半醒地应我,我暗自措辞好一会儿,终于跟他说:“我难受。”
他强撑眼来看我:“哪难受?”
我不死心,又在他怀中蹭一蹭:“就是难受。”
他意味不明地笑笑,又闭上眼:“自己掂量着办。”
我躺在他怀里,顽他的手指,拨他的睫毛,摸他的头发,有种霸占他的幸福感,但任我如何磨他,他也没有回应,心想或许他没听懂,又或许实在太困,只好忍住不再打搅他。
我趴在窗边望夜景,看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火热的小吃摊,还有亮晶晶的大楼,许多车在马路上飞驰,仿佛比白天还热闹。
此地位处苍城最繁华的中央大道,高楼之上能看到半座城,倘若白日过来倒普通了,总要夜晚才有味道,黑暗与光明交织,沉寂和喧闹融合,连夜风都揉杂着烟火气。
我不明白楚尽为何喝得烂醉,又突然找我,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一定知道我对他的心意,再则我很了解他,他不是争风吃醋到深夜买醉的人,更何况他失去记忆,即便我们谈得来,也尚未回暖到从前,不该有如此出格的举动。
他睡得熟,我无从问起,渐渐地倦意也浓了,枕在他臂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