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最终被送去了精神病院,据说每天都能听到她哭喊求饶的动静,哪怕房间里面墙壁都是软的,她也总在受伤。
江岁年知道真相后求了不少人,但最终还是乖乖的离开了,甚至没有告诉厉秋明一声。
时光荏苒,很快就是一年。
两人的结婚纪念日的这天,过得可不算愉快。
“乖乖,真的是酒店弄错了。”
安奕抱着外套,冒着大雪追在只穿了西装的江云寒身后:“我怎么可能准备两份礼物?我都不认识隔壁那一桌。”
江云寒甩开他的手:“是么?那可太巧了,你们买的是同一个品牌的表呢。”
“能当礼物送的表,不就那几个牌子?”安奕趁机抖开外套,将江云寒裹住往怀里抱:“看你冰的。
这么冷的天,不穿外套就算了,还故意走在雪地里,不怕感冒了?”
“你在乎么?”
江云寒仰头看着他,眼眶一点点红起来:“安奕,你说实话吧,你在外面还养了一个对不对?
你就是故意让他坐在旁边那一桌,好看我的热闹的!”
他说着说着居然真流泪了。
“你怎么还哭了呢!”安奕真的是哭笑不得:“你可真是,能拿莫须有的事情当真,还把自己气成这样。
你啊,叫我怎么说你好?”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和那个人毫无关系?”江云寒仰头问他。
“脸都吹红了。”安奕帮他擦着脸上的泪痕,揽着人往车边走:“那你又怎么证明我跟他有关系?”
江云寒顿了一下:“反正就是有。”
这不就纯纯的无理取闹吗?
可安奕看着他被寒风吹的通红的脸,想起心理医生的嘱咐,把他身上的外套裹紧,把人抱起来。
“我看你不是想要个说法,你就是想祸害床垫。”他把横抱在怀里的人掂了掂:“走吧,回家。”
事了。
安奕盘腿坐在床边,用吹风机吹着湿透了的床垫。
裹着毛毯的江云寒脸红的发烫,在窗边的沙发上缩成一团,尴尬的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他,他也没想到,能有那么多水。
那过分清亮的水冒出来的时候,他都有些害怕了。
可是……
想到安奕温言细语的安抚,他的嘴角是缓缓地勾起来,偷偷去了书房。
“结婚纪念日礼物。”江云寒把盒子递给安奕:“我拍下的一套茶具,是古董,你应该会喜欢。”
“当然喜欢。”安奕随手把盒子放在一边,亲了亲他的额头:“正好可以给你泡茶喝,你都缺水到……唔。”
剩下的话,被江云寒堵了回去。
十年后。
又一个结婚纪念日。
安奕抱着又找借口胡闹的江云寒下车,却突然被江云寒揪住了衣领:“怎么了?”
江云寒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摇摇头:“好像看错了。
深受学生欢迎的安教授,你说今天要给我进行一对一深度授课的,快回家开始吧。”
安奕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在花丛上顿了下,笑了笑:“好。”
别墅大门关上。
面容憔悴的江岁年,狼狈的从花丛后爬了起来,一脸羡慕的看着温暖的别墅。
当年妈妈被送去精神病院受折磨后,他求过父亲,求过厉秋明,可他们不仅不肯帮忙,还把他送出了国。
他走投无路下,爬上了一个国外大佬的床,求着对方帮忙。
那大佬是个疯的,狠狠折腾了他半个月,大张旗鼓的回国,却被一直不不显山不露水的安奕找到错处,轻易的就给送了进去。
在那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父亲的庇佑,更是被厉秋明嫌弃到极致。
好在,他还有爷爷给的股份,靠着分红也确实过了一段好日子,后来……
那些醉生梦死的浑浑噩噩,现在他都记不清了,但网上他的多人视频却一直还在。
成了他永远逃不开的绝望过往……
“哈。”江岁年苦笑了声,缓缓往外走去。
十年啊,他们十年如一日的相爱。
他争了一辈子,却始终在伴侣上,彻彻底底的输给了哥哥。
江岁年的崩溃无人知道。
也无人在意。
一晃眼,又是三十年。
结婚纪念日这一天,大雪如约而至。
温暖的玻璃花房里,安奕抱着没了气息的江云寒,取出了魂珠:{走吧。}
【宿主,要不要回系统空间看看?】它总得知道要不要恢复记忆吧?
{不,直接去下一个世界。}他要快点疼爱新老婆,年纪大真的不行。
他不快乐。
(*^▽^*)
(*^▽^*)
同往年相比,今年京城里要暖了不少,许多人家的暖阁都还空置着。
可偏偏小雪这一日,突如其来的一场鹅毛大雪,将这暖意驱散,冻得家家户户连夜起来点炭盆。
约么是子时落下的雪,如今刚过卯时,雪却已经没过了脚踝,整个京城一片银装素裹。
从建安街去往皇宫的端履门外,一群裹着灰蓝色袄子的小太监,正打着灯笼,急赤白脸的扫着雪,生怕路上的积雪,弄脏了来上早朝的。大人们的鞋。
建安街离皇宫最近,住在这儿的都是高门大户,王公贵族,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有那么一两个小厮忙忙碌碌的扫着雪。
偏有那么一户,门上匾额都不挂的大宅子,门前是静悄悄的一片。
雪都把两只石狮子落的白亮,却也没人出来看上一眼。
不光门外一片冷清,宅子里也静的可怕,甚至能听到雪落下那扑簌簌的动静。
天实在是太冷,丫鬟小厮们都缩在屋子里不肯起,点着火盆睡的香甜。
可这座宅子的主屋里,却是阴冷一片。
地龙里早就没了柴,炭盆里也不见火苗,仅存的一点火星子,正在慢慢暗下去,甚至还不如蜡烛来的暖和。
屋里是越来越冷了。
可稀奇的是,就这么个冰窖似的屋子,摆设却极尽奢华。
进门就是个一人高的巨大玻璃屏风,屋里还摆着好几个插着孔雀翎的烧蓝花瓶,金丝楠木的大件家具,螺钿的小炕屏,还有各色珠玉堆成的“果篮”。
还有湘绣的窗幔,缂丝的窗纱,就连软榻上的垫子,都用金丝绣了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