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混账家伙是自己的学生,但在具体的官职之上,反而是最不着调,最玩世不恭的五条悟最高,说来倒也是命运的作弄。或者说,这就是咒术师们的命运,最疯狂的,却是最强的。
世世代代,千年之前,就是如此,在未来,也是如此。
这个疯狂的世界,只有和他一同陷入疯狂,才能有立足之地。否则,就只能碌碌无为,将性命交于他人之手。
官大一级压死人,面对这样的学生,夜蛾正道能做的,只有严加看管现在在他手底下的学生,以防又出现一个和五条悟、夏油杰、飞鸟信一样,实力强大,无法无天的小混蛋。
嗬,小混蛋。
仰望着消失在天边的五条悟,再抬头看着此时应该在高专办公大楼顶层处理的夏油杰,夜蛾正道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至少,现在有着两个实力站在世界顶点的小混蛋,愿意为更美好的世界而奋斗,不是吗?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坏,还有着被拯救的可能。
夜蛾正道如此想到,将分发任务的事情交给咒骸,自个儿靠着椅背,眯着眼睛,注视着之前那片被摧毁的森林。
在哪里,还有着一些老鼠,可能大小上确实是大了一些,不好处理。但无论如何,这东西,都是要派人去处理的。
上次派了三名一级咒术师都折戟沉沙,下次,可就要派出特级的一人作为主力,才有可能解决的了。
不过,管他呢,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夜蛾正道如此想到,将注意力有重新放到了情报与对咒术师的安排之上。
那些他看不到的,管不着的,对他而言,其实和不存在没有区别,做好当下的事情,才是对五条悟及夏油杰最好的支持。
............
“我讨厌不知礼数的小鬼,花御,你就不能管管他吗?”
漏壶指着满是水渍的地面,十分不满地说道。
这地面本来就是由木板铺设的,泡过水之后,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霉菌与地藓。而陀艮又是代表着海洋的咒灵,从他身上渗出来的水,总是蕴含着他的咒力,如此一来,有了咒力的加持,地板发霉与产生地藓的速度就更快了。
更让漏壶烦躁的,是花御也很享受这样的环境,甚至还主动催发植物的生长,将他们所暂居的地下室,变成了充满了发光植物与水洼的幽暗森林。
说实话,这种感觉,让漏壶很是烦躁,因为他是从人类对大地的恐惧之中诞生的咒灵,包含了人类对火山的恐惧,自然也有着火山对应的特征,头顶那个火锅头,实际象征着他对火山力量的掌握。因此,处在这种环境之中,他自然不会对充满植物与水的环境有什么好脸色。
“别和他计较了,漏壶。他是小孩,难道你也是小孩吗?”
看出了漏壶的不满,花御却没有进行安抚,只是随口说了两句,姑且算是对漏壶的安慰了。语气之中,还充满了对陀艮的偏袒之一。倒不是她心眼小,在报复着漏壶,只是陀艮现在还处于咒胎的状态,只是能够自由行动了,而不是完全成熟的姿态。只有让陀艮泡在这些包含着咒力的水之中,陀艮才能更快地成熟。所以花御可以对天发誓,这绝对不是因为上次漏壶胡乱做决定,差点把他们暴露在咒术师的眼中而做出的报复。
“嘁,又是植物,又是水。你们两个家伙肯定喜欢,老子可受不了。”
愤愤的将手中的石头往地上一甩,漏壶别过头,一把扯开已经泡水的地下室房门,从这狭小的地下室走了出去。
他要出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哪怕他是咒灵,其实没有新鲜空气也可以过得很好,但这种让人放松的行为,无论是人,还是咒灵,在陷入紧张转态的时候,都是必要的。
否则,长时间待在这么压迫的环境之中,哪怕是咒灵,也会变得状态差劲,出现不好的想法的。就好比漏壶此时的想法,将暂居的这栋房子的主人一家全部杀光。
好在,这些人类看不到漏壶的存在,是纯纯粹粹的普通人,连最基础的感知咒灵的能力都没有,所以漏壶也没有必要去将这普普通通的一家杀掉。
不,不能说没有人能看得到漏壶,事实上,有个孩子,还不会说话的孩子,一直能够看到漏壶、花御,还有陀艮。但比较奇怪的是,她对咒灵完全没有恐惧,第一次父母不在家有事的时候,她看到漏壶,甚至伸出双手,想要漏壶的抱抱。
要不是她还不会说话,加上花御阻拦了他,陀艮这个笨蛋甚至和她玩了起来,漏壶当场杀掉这个小鬼的想法都已经生出来了。
“呀,咦,呀。”
真烦,那个小鬼又看到他了。
漏壶如此想到,干脆避开这小鬼的视野,从一处打开的窗户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用自己的术式,将从地下室中带出的水全部蒸发掉了,没有给这栋房子,带来的任何可以被咒术师看到的痕迹,都被他消除了。
呼吸着外界清新的空气,饶是漏壶是咒灵,都感觉有些放松与舒坦。他所在的地方,是东京富人区的一丛别墅群,这里花草树木十分多,风景优美,可以说是完美的生活区。没有点闲钱,没有点家资,都没能力在这里住的长久。
不过,这又和漏壶有什么关系呢?他要做的,也仅仅是将这一片的咒灵稍稍处理一下,不要那么的多,引起咒术师的搜查。
如果不是为了减少咒术师搜查这片区域的可能,他甚至不会来减少咒灵的存在与数量。那些同胞虽然数量庞大且没有智慧,但依旧不妨碍漏壶对他们爱的深沉。
只是,在黎明到达之前,必须有一部分人(咒灵)做出牺牲,剩下来的幸存者,才有到达黎明,在阳光之下放声歌唱。
抱歉了,我的同胞。
嘴上说着对不起的话,漏壶的手下却没有一丝的留情,使用着术式,用短时间就会消散掉的咒力残余,先是将他、花御和陀艮所在的那间房子周围的咒灵一一扫清,随后,是其他的房子,最后,是这一片的房子。
只有将这些诞生的咒灵的密度,维持在一个比较正常且较低的水准,不会引来咒术师的程度,他和花御、陀艮,才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这段咒灵方力量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的阶段。
那个代表着人类恐惧的家伙——“真人”,此时可是连咒胎都不是,但其咒力的总量,已经超过了陀艮与花御,不得不说,有着人类作为内应,为咒灵增加力量,还真是一件好事。
虽然漏壶并不会因此而去感激报答那个,或是那些人类。他是咒灵,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正能量的事情?
想到这里,漏壶的心情忽然好上了一点,至少,对于杀死自己那些没有智慧,数量和虫豸一般的同类,也没有了原先的负罪感。
负罪感,呵,真是可笑。多少人类都没有了东西,居然出现在了咒灵的身上。怎么说,都是一种讽刺,对人类社会的讽刺,对人类本身的讽刺。
虽然人类不一定会这么认为,但咒灵这么超出人类的一方面,还是让咒灵那么高兴。
至少,漏壶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