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这和有没有意义一点都没关系，照你这么说，你死不死都没意义。”

“是不是就是这样？”

蓬！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你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打醒！”

……

想起当时我，还真是可笑啊！

还让小晨暴揍一顿呢。

的确，要论意义的话这世上几乎是所有事情都没意义的，但我们大多时候不就是为了这些没意义的事而拼命犯傻吗？

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的他，才会想帮助千尘吧。

……

“啊～到此为止了？算了，就当休息吧。”

他呆呆地说，尾音低至不闻，看起来有些傻，有些可笑，有点孩子气。

我还真是个执拗的死小孩啊。

回眸，像是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患者，望向数光年外的千尘微微一笑，常见的褐瞳中平静从容。

小晨啊……

接下来交给你了。

目光凝汇。

千尘呆呆站在原地，脑海中空白一片，不知为何，他心脏泛起一抹酸楚，越演越烈！

他是皓尊，他怎么可能输？

在他印象里，皓哥永远是散漫从容，天天一副没睡醒，脸上有点孩子气的傻样。

他看到了耿皓脸上的虚弱，千尘很少露出这样情绪。

原本一味的模仿都是依照闵绝晨的，可这次，是因为无境在此压制了神性还是因为他是皓哥，是闵绝晨的兄弟的原因才会这样吗？

……

皓尊像是睡着般合上眼皮，身躯向上飘洒的光点宛如骨灰洒向大海，凄凉唯美暗含悲哀。

【在拥抱死亡，将每一寸疼痛融入骨血，眼里透着怀念的光。】

【过去的我，你是否会认同未来的你。】

【我在这里等你，等你杀了我。】

【我不会怪你，因为是我先杀死了我啊。】

他将一切托付了自我选择的未来，因最好朋友的所想所念，从现实主义雕筑成理想的未来，独自品醉孤独和希望的美酒，无论次元再多，无境再强，睡梦中永眠的愚者终会埋藏着七零八碎的爱。

皓尊，陨落。

千尘伸出手想要去抓，可相隔数光年有这么可能够到，到头来只有一场空。

乱发下金瞳直直盯着皓尊消散的地方……

一息，两息，三息……

却捕捉不到丁点波澜。

皓哥，死了。

为了救他，死了。

按大局的话，皓哥是执行者，保护他是应该的，但看到他在眼前死去，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

孤寂的心，沉默的想把他捏碎，痛呢？难受呢？愤怒呢？

他觉得这时候不是应该大吼大叫要复仇就是痛不欲生的悲哀，然后抽自己个耳光。

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这么平静，却又为什么会想这么多？

……

嘀嗒——

天地瞬间一片寂静。

一道久违的熟悉稚嫩的空灵静音忽地响起，像是在深夜里滴落的水滴清晰。

“你本就一无所有，何必在意呢？”

白色连帽外套纯黑拉链散着，内搭Dk领带白衫，黑裤下白袜踩着方根运动鞋，纹路精湛似光魅。

钢夹烫过眉，冷白肌肤上一双眼眸，蕴含着某种未知、神秘、平静得令人感到一股冷漠。

他一直没有变。

抬眸，他这才注意到他的附近的浩瀚无垠的宇宙，空无一人。

死寂、静僻、冷暮……

唯有他们二人。

目光交汇，像是终焉和启示的预兆。

我的心吗？

没有意外、惊慌，只是静静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千尘道：

“给我力量会怎么样？”

千尘想要力量了。

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想要力量，这是他的贪婪。

他需要这股力量。

不需要任何理由。

硬要说的话，这本来就是自己的。

“你希望怎么样？”

小千尘的话平静隐隐有叠音，空灵清脆。

千尘默默道：

“无境不能被杀死，只能制衡。”

“你不是说过，能杀死无的只有无吗？”

“我说过，可“无”是“无”，无境是无境。”

“我不想和你玩文字游戏，给我力量，能不能杀死眼前的无境？”

小千尘摇摇头。

“不能，但是能制衡他，反正你不会死。”

“嗯。”

千尘颔首。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幽没有到，显然不正常。

大家都在忙，他需要自己走。

注视着千尘平静面容的小千尘，稚嫩脸庞终于露出一抹平等礼节的微笑。

“那来吧，让我们……用尘……将世界埋葬。”

小千尘眨眼间灿金光辉自瞳孔凝聚，璀璨到碾压所有次元的光。

裹挟从未有过的威严苍古。

这股气息不存于任何神话传说，却深深烙印在所有事物的最深处，无法遗忘。

“好。”

低微的话在死寂的真空里才是一切的永恒，神的敕令。

异口同声，两者漠然的话音成年与过去叠音的交融，盛大而又惊异！

“Exchange for all。”

（交换所有）

“Perfect fusion。”

（完美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