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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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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铸秋掀开了帘子便往里去,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将军,我回”

铁王棍横在地上,将军正跪在上面。

南箕坐在软榻上,端着茶,用茶盖不紧不慢的拨着茶沫,冷戾的狭眸半垂着,目光虽没落在马铸秋身上,但马铸秋还是感受到那砭骨的审视和透着寒气的威压。

马铸秋想给自己一耳刮子,这帘子掀的,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景启如看救星似的看向他,发亮的眸中充满了渴望“老马你回来了?是不是有人找我?是铁枪王还是何老爷子?需不需要我现在就去?”

那已经不能算是暗示,景启就差贴在他脸上跟他说快救我出去了。

马铸秋看懂了景启的眼神,但没等脑子反应过来,嘴已经反应过来了“将军您放心,没人找您。”

景启脸色倏地一下就沉了下来,看着有点想砍人的意思。

“右翼的辎重可都齐了?何老爷子怎么样了?”

景启不死心的继续暗示他“账目可都对的上,何老爷子年岁大了不该强撑,如果他想休息便接他回来,我去守着右翼。”

马铸秋对他下颌轻点,示意将军放心,自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账目有些对不上,少东家急的不行,说是要请将军您”

狭眸缓抬,目光冷戾阴鸷。

马铸秋脊背窜凉,鬓角登时滚了汗珠,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变了样“放心,账目他今天晚上就能整理出来,何老爷子没什么事,三大营就交给我们好了,您就放心的休息吧!”

说罢便看向了南箕,任凭将军抽筋似的眨眼,他也不会动一下恻隐之心“军师,城内兄弟来报,说是有一支过万的队伍正向我军逼来,领头小将自称是您的亲兵。”

南箕呷着茶,问“旌旗是什么?”

“好像...是铃铛。”

一听到铃铛两个字景启就觉得腰酸腿疼,酥的骨子里都生了麻意。

“是三响铃。”

南箕瞄了景启一眼,说“自家人,开城门,让他们过来。”

马铸秋应了一声,当着景启的面转身便走,完完全全将景启当了空气,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景启看着落下的帐帘,心也跟着一同坠了下去。

马铸秋个窝囊废,自己真是看错他了!

南箕放下杯盏,胳膊搭着引枕歪坐在榻上,腿刚伸直景启就凑了过来,殷勤的为他捶腿。

“阿箕”景启动作娴熟,伺候的南箕甚是舒坦,趁着爷高兴,他赶忙说道“我知道错了,真的。”

“哪儿错了?”

“我不该在铁枪王面前逞强,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狭眸微抬,南箕瞟了人一眼,景启看出他消了气,边捶腿边道“虽然难了些,但有你在,就算是南征将军亲自出战,我们也一定会赢。”

南箕似乎笑了一下,景启忙趁热拍马屁“有阿箕在,哪怕三大营只有百人,也无惧他毒尾沟。”

“将军可真看得起我。”南箕道“南征将军文武双全,是铁衣王一手提拔出来的悍将,我一个白丁,如何敌得过他。”

南箕好心给他出主意“不如你去找少东家去,他是铁枪王的儿子,有道是虎父无犬子,他与南征将军放对,说不定能将人生擒回来。”

景启不知道少东家有没有生擒南征将军的本事,但他知道若是他敢开这个口,铁枪王一定会杀了他,说不定一气之下还会把他碎尸万段,骨灰怕是都得被扬了。

“我不要别人,只要阿箕。”

景启无师自通,捶腿锤出了春江三月天,南箕只觉身上松快又舒坦,难得的惬意顺畅,景启从小腿一路捶到了大腿,温声哄道“有阿箕在,天王老子来我都不惧。”

南箕转过身去,下巴压在胳膊上,眯着眼睛慵懒的趴在软榻上。

自从他带兵来战之后,景启也不知道是被彻底打服了还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别的本事没有,哄他的本事倒是见长,尤其是做错了事,他的火气还没上来,景启这边已经端茶递水,捏肩揉腿,将错认得诚恳又真挚。

好几次他都是在懵的状态下将人给原谅了。

这次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不能就这么把人给放过了,不然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景启道歉道的口干舌燥,南箕睡着了似的,一点也不理人。

捶腿声渐渐缓了下去,那手不动声色的往旁偏移了些。

睡着的南箕猛地睁开了眼,狭眸怔了一瞬,随后又轻阖上眼,眼角秾丽晕荡,似含了一汪春水。

随着衣袍窸窸窣窣的摩擦碎响,南箕气息渐沉,眉间也不受控的紧了起来,他将脸埋进了袖间,吐息之间都打着颤抖的旋儿,景启听着那抵在牙间的闷哼声,得意似的笑开了眉。

南箕闷哼一声,不由得紧绷了脊背,汗珠从鬓角滚落,顺着那荡着红晕的侧脸,滚入了颈中,浸湿了衣领。

南箕像是被热笼住了般,从里到外都是烫的,连骨头里都窜着酥麻的劲,被汗水浸透的里衣紧贴在身上,又热又湿的触感转眼又化作一股冰凉,冷热交加的复杂温度顺着后脊窜过,激的他难受的直哈气。

先前还以为是错觉,但经此一事后南箕可以确定,景启的确是开了任督二脉,人也变聪明了,不过是道歉,竟然让他消气消得这么彻底,甚至还有些觉得是自己小性,怎么就生了他的气。

两人再出帐子时天色已黑,军师神清气爽的上了马,他要去右翼巡逻,顺便给何老爷子送些药,景启亲自送他出营,俩人并肩走了一路,有说有笑,融洽的不得了。

武铓从了望台下冒出了头,看着俩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疑惑道“你确定他俩吵架了?”

马铸秋从阴影里跳了出来,一口咬定了道“当然了!我亲眼看见的,将军跪的偷养了外室似的,军师那张脸铁青铁青的,要不是我在,军师怕是都要拔刀了!”

“那不对啊!”

武铓看着景启的背影,嘀咕道“每次他俩吵架,将军都得挨顿揍,怎么今儿身上一点淤青都没有,看着不像是挨过打的。”

马铸秋说“肯定是内伤,就军师那脾气能饶过他吗?还不把人往狠了削,你瞧他跟个没事人似的,保不齐一回帐子就要龇牙咧嘴的喊疼了。”

“啧啧啧!”

武铓咂了咂嘴,叹道“军师这性子着实烈了些,真是可怜了咱们将军喽!”

正说着,景启已经回来了,两人立刻散开,石狮子似的守在了望台下,景启走了过去忽的又折了回来,马铸秋本以为他是来报自己见死不救的私仇,已经做好挨揍准备的他等了半晌却等来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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