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程泓若去了书房,同程砚卿请安。
程大人背光而坐,脸上没什么表情,浑身的精气神像是被抽光一般,处处透着颓然。
程泓若从没见过父亲这般,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像是永远眼神清明,脸上带笑,他像一棵树一样撑着他们撑着程府,他总是不急不慢的在谈笑间运筹帷幄……
可是她走了,好像也带走了他所有的气力。
这些日子他看着父亲用尽所有的办法,都未能将棠阁之人变回中毒之前的她。
有一次情绪失控之下险些将人掐死……
程泓若觉得父亲好像已经慢慢的接受了她不会再回来的现实,可是死心后他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再不复从前的笑语晏晏。
更多的时候,他就这般枯坐在书房里,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就这样过一天。
程泓若握了握手里的莲花白玉章,慢慢的走到案前。
他想自己可能要对她失信了,因为他真的不想再看着父亲这样煎熬下去。
小少年慢慢的将手中的玉章推到程砚卿面前,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抿了抿嘴角慢慢的看着他说道,“父亲,这是她走前留给孩儿的信物,说等孩子长大时若是还想见她就任此物去寻人……”
“你说什么?”
程砚卿腾的从案后站起,因为枯坐良久,猛然起身,眼前黑了一黑,若不是及时撑住案面,怕是要倒在地上。
但他顾不得自己在儿子面前失态,一把握住那枚玉章在眼前认真的打量了片刻,然后望向儿子,眼神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竟不知,他们之间的感情竟好到这般……
但程大人此时当然顾不上再继续深想,原本虚无缥缈抓不到的东西,现在突然有了转机。
从泓若的话里可以判定,她一定也是这世间之人,至于在哪又有何妨,有了这枚玉章,找到人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要能再见到她,他有的是耐心等待。
程砚卿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程泓若一时不知道自己把这物给他是好还是不好。
“父亲。”小少年想了想,虽然有些犹豫,但有些话他还是想同父亲说说清楚。
他担心它日寻到人时,父亲仍旧不能让人回心转意。
“她离开前,我曾问她,是否因为您纳妾之事,才她要赌气离开,她说不是,但孩儿从她言辞之间听得出,她是不愿同别人分享夫君的,她说她不愿意受这一份委屈,你又执意如此,那只好让一个 能理解您的人同您一道过了……”
程泓若说吧,又窥了窥父亲的脸色,他没敢说若是父亲当真做不到,那只能自己长大后亲自去娶她的事……
因为他有预感,这些话父亲或许并不喜欢听。
他只是想了想又道,“若您做不到,不如就此放过她吧。孩儿觉得她并非愿意做个寻常依附在夫君身旁的女子,更不愿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
“我能做到。”
正当程泓若一时忘我的滔滔不绝要对父亲展开说教之时,程大人突然望着他说道。
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