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泓若突然回神,发现自己都跟父亲说了些什么,一脸懊恼的神色,正犹豫着要不要同他请罪之时,又见程砚卿从案后慢慢走到他面前。
扶着他的肩膀缓慢而坚定的说道,“我会找回她,哪的穷尽一生,也想亲口告诉她,我能做到。”
程泓若鼻子一酸,突然又有了哭意,他突然抱住父亲的腰身,就真的哭了出来,“那就请父亲一定要找回她,孩儿真的很想很想她,温书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骑马的时候也想……”
听着儿子带着哭腔的言辞,程砚卿露出一抹苦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明明她早已离开的彻彻底底,可每一处都好像都有她的影子。
他安慰了程泓若几句,又吩咐人将他送回自己的院子。
一个人在书房握着那枚玉章,站了良久,才唤了程前。
“大人您吩咐。”
“马上传出消息,将临江十二密探召回京都。”
程前闻言微微抬首看了一眼主子,但并不敢多言,只应声而退,出去传信去了。
夫人醒来之后,不知道为何大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初时还会隔三差五的去一趟棠阁,只是每次去过回来后,就更加阴沉。
后来不知为何,又叫人将夫人送去了宣和镇别庄,仍旧以养病为由,可夫人明明是康复了呀?
程前不解,但也不敢多问,只能眼瞧着大人越发的阴郁沉默,暗暗跟着干着急。
可他瞧的分明,方才大人吩咐他时,眼底是有光的,甚至还带了一抹极淡的欢喜。
但是他想不明白,大人那里到底遇见何事,竟要将一生只能用一次的临江十二探招集过来……
……
七日后,是夜。
李恪重新带人潜入碧云湖底,不过,这一次他带上了阿珣。
虽然他不知道湖底等待他的结果是什么,但她喜欢阿珣,若是醒来能见到他应该是极高兴的,若是未醒,听到阿珣在她耳边祈求应该也舍不得不回来的吧。
他们到水底墓时,老神棍正不怕冷的站在那冰棺面前口中念念有词,“啧,不对呀,按理来说,早就该醒了……难道是哪里又出了岔子?不能啊,这回我可是检查的仔细,符文没错,时辰没错,连香灰的形状都没错……”
他站在棺前对着许莲台依旧沉睡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阿珣觉得的自己兄长的身形也僵硬了许多。
李恪脸色微白,他想,自己再也禁不起任何意外了,这些等归来的每一分钟都如此凌迟一样凿在他的心里。
他盯着那棺里的人,一眨不眨,仿佛下秒她就能醒来笑盈盈的坐起来调侃他一般。
李珣悄悄握住兄长的手,他知道哥哥紧张,可他自己更紧张。
李恪看了他一眼,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正当老神棍苦恼的恨不能在原地转圈的时候,从冰棺里伸出一只纤手,接着有人从里面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