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连着吃了几丸,仍不见人醒,程大人不免着急,又差人把刚回家不到两个时辰的孟老御医薅了回来。
老头儿气的吹胡子瞪眼,服药才不过一日的光景,总要等药效慢慢发散,毒要一点一点的拔除,哪里有药到马上病除一说!
真是岂有此理!
慈悲见了,慌忙为孟老倒上杯茶端了过去,又温言劝解,见老太脸色稍好些,便为程大人说了几句好话,“老大人莫气,我们大人也是关心则乱,您知道夫人这一次逢了大故,大人心里不好受,还请您多多担待。”
孟老御医见她说的话还算中听,端起茶碗饮了一口,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程前见了默默的冲着慈悲竖了竖拇指,慈悲弯了弯唇角,退了下去。
到了第二日,眼瞧着许莲台的唇色略略好看,脸上的青灰之气也退了许多,一呼一吸间也不似之前那般虚弱无力了。
整个棠阁伺候的人都微微松下一口气,因为程大人的脸色终于好了几分,气氛也不像先前那般压抑。
程砚卿接连几日未曾上朝,赵崇吃不住劲,终于寻到了程府。
他在书房内坐了良久,才等来了一脸不耐的程大人。
“大人,上次您命属下查的青玉阁一事,赵崇幸不辱命,总算有了些眉目。”
“哼,还算有些用处,否则本相都不知你哪里来的脸还敢登门。”
……
“是,大人!”
赵崇不敢反驳,单上一回夫人被截一事,到现在还未查出个所以然,他知道大人那里已经失了耐性,若能消气,骂两句就骂两句吧。
“属下追着上回那条线一路查到他们的据点,可惜那领头之人十分警觉,咱们的人还未到,那阁子便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里面的暗桩也一瞬之间散了个干净,不过属下带人在那残垣堆里蹲守几夜,终于捉住了一个悄悄回来查探的舌头。
严刑拷问之下,他倒是吐了一些口,此阁近两年才在京都落成,干的是贩卖消息的勾当,虽说也接些人命官司,但从来不沾官府之事,依着属下判断,应当是同十年前卫李两家灭门之案背后之人没有干系。
不过,那人为了活命却是吐给属下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他说他曾看上阁子里一个叫易三娘的暗桩,一时好奇查了她的底子,发现她的亡夫曾是卫家的奴才,那人临死当日去了一趟景王府,到了晚间家中就走了水,一家四口,除了易三娘堪堪捡回一条命,其它三人皆丧命于火中……”
“人呢?”程砚卿搁下手里的朱笔,掀起眼皮,看着赵崇。
赵崇只觉得头皮发麻,顿了顿,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属下寻到人时,她已经……死了……”
……
程大人没有说话,回应赵崇的是无尽的沉默。
书房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个清清楚楚,赵崇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直在心里嘀咕,他是越来越吃不准大人的想法了。
程砚卿新取出一张宣纸,用朱笔在那纸上一笔一画写下三个大字,片刻起身,将那张纸扔到赵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