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排到了台江码头靠岸后,第一次做这么大生意又兴奋,又紧张又害怕。人也上岸了,木排也安全靠岸了,这下怎么卖呢?
岸上很多人,杨景三年牢房里也学到了福州本地话,他向一位年长的人便问道:“依伯,这么多人站在江岸上,是看涨大水吗?”
“依弟呀,哪里有心思看涨大水,看风景哦,下了几个月的大雨,闽江水涨到家里去了,我们家房屋快倒塌了,想买几根圆木去撑住,我们这些人在江边等了好几天了,总是等不到上游放木排下来!大家非常着急!”
这边在说话,很多人都来围观听杨景和阿伯对话。这时有位壮年人挤进来,他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杨景巧遇了三年前在台江岗亭班房里时施舍了一口饭给自己的恩人——赵小文。杨景就大声地叫:“赵大哥,我是你小弟杨景啊!你站在码头有什么事吗?”
赵小文闻声看去,看到杨景也非常激动,马上跑过去握着杨景的手说:“杨老弟,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精神,我是来看是否有木排下来,大众旅社快倒塌了。”
两人招呼寒暄过后,赵小文说:“我在等你们闽北的木排下江来,要买两根木头去把房子撑住!这几个月大雨,福州很多房子被水淹了,也有很多房子快要倒了!结果等了好几天,都没看到放排的人下江来!”
“赵大哥,那不等到我来了吗?江里木排是我刚艄下来的,你要几根随便挑,叫人抬走便是。”
“杨老弟,一根杉木卖多少块银元?我给你。”
“赵大哥您见外了,我送给你便是!讲钱就伤感情了!”
“那我先雇人抬两根去,把房屋撑住,以后再说话!”
说也奇怪,赵小文雇了几个码头专业扛杉木的人来抬时,马上就有很多人围拢过来,有买去撑住房子的,有买去盖房子的,有买去搭桥的……
由于杨景这批木材是12米长的,无论用途怎样,扛家里去都适合。
在赵小文的帮助下,大家配合得有条不紊,场面一点不混乱,一根一根地卖。
有人说:“闽北少年,这批木材放下来,你发财了!把杉木当成金条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