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风:“……”
谢晏辞拉开房门,刚踏出去便遇到了宝源,后者对他行礼问安,遂把手里的奏折呈上:“殿下,这是西北刚递上来的折子,陛下说全权交给你来处理。”
谢晏辞看了一眼,拍着胸口道:“好。”
宝源眉头一皱,不解的看了眼自家殿下。
今日这般好说话?
谢晏辞没理会他,抬脚继续往外走,刚走没几步却又折了回来,拍了拍宝源肩膀,伏在他耳边,神秘兮兮的来了句:“烨儿还活着,孤要接他回来。”
说罢便离开了。
宝源僵在原地,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对着自家殿下的背影瞅了好久,然后看向门口站着的沉风,问道:“殿下魇着了?”
沉风摇了摇头:“不知道。”
魇没魇着不清楚,但应该是有点不正常的。
……
谢晏辞出了书房一直未回,宝源守在这平溪宫中,看着一堆待批的折子,有些心焦。
在门口兜兜转转好久,一直见不着谢晏辞身影,宝源叹了又叹,忍不住对沉风道:“大人去找找殿下吧,这一堆的折子,待会儿福公公就该来讨要了。”
沉风看了看天色,想着雪霁那封信上的内容,道了声:“好。”
雨打新枝,海棠泣露,四下寂静的院落里,唯有春风隔花摇窗,试图唤醒枕栏而睡的弱冠郎。
昭雪院中,沉风方一走进便闻到了淡淡的酒气,他撑着伞,沿路寻着谢晏辞的身影。
檐廊之下,风雨摧败了的海棠花瓣,悄无声息的落在那墨袍之上,三千青丝染着雨露,殷红的唇瓣上都挂着水珠。
沉风抿着嘴唇,向前一步,将油纸伞放在谢晏辞的身处,替他挡着飘来的蒙蒙雨雾。
“主子,该回去了。”
谢晏辞眉头轻蹙,眼帘微抬,睁开眼的一瞬有些不知所措。
他揉了揉眼上的潮湿,神思清明前,久久未曾言语。
“主子?”沉风又唤了声。
谢晏辞这才张口说话:“沉风。”
他看着远处的海棠树,眼神涣散,定不到实处。
“孤刚刚梦到雪霁来信,她说,烨儿没有死……”
谢晏辞垂下头去,下意识的去摸索那根随身携带的簪子,掏了一会儿,然后牢牢的握在手中。
他看着簪子上的血迹,轻笑一声:“你看,孤又在异想天开了。”
沉风眼眶一酸,心里是说不上来的复杂。
他别过脸去,看着伞上的雨水滴落,缓缓舒出一口热气。
“主子不是在做梦,雪霁……真的这么说了。”
*
“月光光,照池塘,骑竹马,过洪塘,洪塘水深不得过,娘子撑船来接郎……”
上都城内,熙熙坐在岑翊州肩头,揪着他的发冠,小腿一荡一荡的念着童谣。
岑翊州叹了口气,一脸幽怨的跟着姬子瑜。
“阿瑜~”
他夹着嗓音,唇角撇着,又演上了。
姬子瑜:“说。”
岑翊州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万分可怜的对着他控诉:“你看他!我精心打理的头发,全给他霍霍了。”
熙熙抓着他的头发,下手没个轻重,不一会儿就把他的发冠揪的乌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