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溪宫外,皇帝轿辇落地,福公公高喊:“皇上驾到。”
偌大的平溪宫只有宫人跪了满地,无人出来迎接。
“这……”福公公做起了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康宁帝似乎是司空见惯,只揉了揉眉心,抬步朝里走去。
“那个逆子接驾的多吗?朕来十次,见不到他两次!”
康宁帝边走边心梗,福公公在后面跟着,大气都不敢出。
待到了那檐廊之下,刚巧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姜华清,康宁帝咳了一声,姜华清抬起头来一看,赶紧跪下行礼。
“微臣见过陛下。”
康宁帝双手负后,问道:“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去?”
姜华清道:“回陛下,庄仪给九王爷治疗癔症,施针途中,恰巧碰上九王爷心疾,情况紧急的很。方才微臣给他用了些救心丹,现下人刚刚清醒,微臣正要赶去煎药。”
“心疾犯了?”康宁帝拧着眉头,“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犯就犯?”
姜华清回道:“心疾之症,同病者心绪联系颇密,特别是像九王爷这般严重的,更是禁忌大喜大悲,此次王爷怕是又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使得病情来势汹汹。”
康宁帝听罢略作思索,而后朝着屋内走去。
“朕去看看。”
方一踏入那平溪宫,还未来得及绕过屏风,康宁帝便听到一声声压抑的哀戚。
起初以为是姬玉轩的,可细细听去才发现,这是他那好太子发出来的!
康宁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越过屏风踏进内室,正要指着谢晏辞的鼻子骂,却看见他抓着姬玉轩,不停的唤他名字。
而那榻上之人,面色如纸,了无生息,同死了无甚区别。
康宁帝一时噤了声,就在一旁看着,谁都没有打搅。
内室里只有两三个宫人,剩下的便是庄仪了,宫人一直在给姬玉轩换帕子,擦拭血迹,而庄仪一刻也不敢停,摁着姬玉轩的头颅给他扎针。
期间姬玉轩醒了复又昏迷,昏迷了又再次痛醒,整个脑袋被扎的像是个刺猬一样,康宁帝都不知道庄仪是怎么落手的。
待一切结束之时,康宁帝站的腿都酸了,庄仪同他行礼他都迈不开步子。
“陛下这是,来看九王爷的?”庄仪问道。
康宁帝:“……嗯。”
“今日施针已经结束,王爷身心俱疲,怕是明日才能醒来了。”
康宁帝摆了摆手:“无碍,朕同太子说会儿话。”
庄仪这才提着药箱告退。
庄仪走后,康宁帝去到外室,寻了个座,又等了片刻。
待谢晏辞将姬玉轩打理好,康宁帝茶水都饮了三盏了,等宫人来添茶第四盏茶时,他才听到谢晏辞的一声请安。
“父皇前来,怎的没让人通报?”
谢晏辞问道。
康宁帝看了眼他眼下的乌青,没管这个,反而道:“先坐吧。”
谢晏辞撩开衣袍,在他下首落座。
“怎么样了?”
“什么?”谢晏辞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