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辞在心里道了句。
只是说些你喜欢听的罢了。
“时辰不早了,父皇还是早些回宫吧。”谢晏辞道。
康宁帝点了点头,复又想起什么,道:“对了,今日来看你,朕翻了翻你书房里的奏折,看到了这个。”
康宁帝将奏折递到他跟前。
谢晏辞坐起身,伸手接过。
此一奏折,正是他向康宁帝上奏,援兵临昭的折子,上面还朱批了个“允”字。
“朕好像,从未见过这个折子,上面的朱批哪来的?”康宁帝沉声问道。
“你在仿朕的笔迹?”
谢晏辞眼神微暗,舌尖抵着腮帮子,低笑一声:“正是。”
他承认的痛快,倒是大大方方,从容不迫。
康宁帝看向他,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他端起茶盏,笑的慈霭,像是谢晏辞此番作为无甚大碍。
“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晏辞道:“就写了这么一封,阿轩身子不好,我故意写来哄他的。”
“这笔迹虽有几分像,但却没有父皇的精髓,只能骗一骗没见过你字迹的人,若是朝中大臣,只一眼便能拆穿了去。”
康宁帝抿了口茶,又将那茶盏放回了案上。
啪嗒——
瓷盏磕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却让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康宁帝看着自己的皇太子。
谢晏辞任由他看。
片刻之后,康宁帝笑了笑::“如此便好,你做事是随心了些,但大事上不会有错,朕相信你。”
“只是这封奏折,朕是不会同意的,一旦开战,无论是输是赢,西楚都会折损颇多,以后别再让朕见到了。”
说罢,康宁帝便带着福公公,起身离开了去。
谢晏辞看着自家父皇的背影,直到福公公摆驾回宫的声音落下,都还没收回目光。
直到外面恭送的宫人起身,谢晏辞立马收了笑,面带冷霜的对沉风道:“将原先的手脚掩盖干净,别被查到了。”
“是。”
沉风躬身告退,谢晏辞看着手里的奏折,神色沉寂。
学着康宁帝的笔法批阅奏折,他何止干过这么一回?若是他未昏倒,这道折子,怕是早已到了那群将士手中。
可惜了……
不过也无碍,他有的是法子让康宁帝出兵,只是过程曲折了些。
谢晏辞坐在榻上,沉思片刻,唤了宫人前来研墨。
他提笔写了封书信,待字迹干罢,递到了宫人手中,吩咐道:“将此物送到左卫上将军府里,就说是孤写的,若是有人拦了这封信也不必害怕,就让他们去看。”
宫人领了命,将信塞到了袖中,这就要走。
“不慌。”谢晏辞又道,“着人准备聘礼,越丰厚越好,孤记得陈侍郎之女是容和的表妹,将聘礼送到他们府上去,就说,孤想娶太子妃了。”
宫人心里一跳,搞不懂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府君前脚刚走,他家殿下后脚就要下聘,这若是传出去,他家殿下怎么着不得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