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走了,小红方才找了温水来,将药温水喂她扶下,郡王府的奴婢很是有眼色,见她困倦,忙将床铺好,又特意拿了炭盆放在床前,换了熏香,挂了床幔,一切打点完方才来到卫亦舒身边。
“女郎好睡,姊姊好陪,奴婢就在此处等着。”
外面有卢昭昭等十几人,小红倒是不担心什么,“外头热闹,你去和她们玩儿去,女郎有我陪着。”
那奴婢显然对外间的热闹有些意动,还是应了。
卫亦舒吃了药,入睡得极快,小红没有上床,只拿了席子来坐在她身旁,撑着手眯着。
卢昭昭有了人陪,还算是有些意思,正在众人喝彩的时候,忽然闻得外间窸窸窣窣的,然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
她疑惑道“外面有什么事?”
守在外边的青衣奴开门进来,垂首道“奴婢等人不知,像是鹤停院那边的动静。”
门一开,外间行走的人便隔着屏风隐隐约约的,卢昭昭见她们脚步匆匆,似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思索片刻,还是转头看向如意,“你好好陪着你家女郎,我去瞧瞧。”
这院子里有七八间厢房,都是接待女客的,卢昭昭倒是不担心会有什么无理之人闯进来。
她一走,这院子里很快就寂静下来。
如意心中不安,便叫人将外间整理好,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把女郎叫起来,就听见方才出去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比起出去时的热闹,现在倒好似都避嫌似的各自回了厢房。
团圆亦是看得分明,小声道“咱们不出去便罢。”
如意深知她心细,也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碍着这里还有郡王府的奴婢不便多言,只嗯了声就做着自己的事了。
卢昭昭回来得快,面色很是不如之前,进了屋内就呵斥着屋子里的奴婢出去。
等到人都出去了,卢昭昭方才坐在席上,格外烦躁的将身边陪侍的奴婢训斥了,“你们还不掌嘴,等着做什么?”
她随身带了六个青衣奴婢,俱是跪在地上,闻言便都扬手掌掴着自己。
如意看得心中不安,碍于身份不敢上前。
等到卢昭昭气顺了,放下手中的茶盏,几个人方才罢手。
卢昭昭这才看向如意,语气平平,“你还是将你家女郎早些叫起来为好。”
卫亦舒被突然叫起,头便疼了起来,小红只能给她揉着穴位缓解,“女郎且忍耐些。”
卢昭昭却是等不及了,进了内室与她一同更衣。
“卫姊姊,你无论如何都要忍耐些,郡王妃恐怕不稍一刻钟就要着人来请我们过去了。”
卫亦舒忍着头疼,不解道“请我们?”
论理宴席已散,剩下的不过是各家结交的时候,郡王妃诰命在身,见一次已经是难得了,怎么会在彻底散席前再叫人过去。
卢昭昭不似刚才那样娇俏,反而多了凌厉与烦恼,“我方才跟着她们出去,以为是什么热闹,没想到倒是被人当传话的奴婢了。”
说着就将前因后果说了。
本该在男席那边陪饮的公孙三郎不知什么缘故,去了待客的鹤停院。
卫亦舒听得更头疼了,“沈家女郎?”
卢昭昭肃然点头,“她是最外面的一间厢房,外面有四五个青衣奴婢,见公孙三郎醉醺醺的过去,便唬了一跳,原本要请他回去,哪里知道他神志不清的非要闯门,院子里乱作了一团。”
卫亦舒正想着,卢昭昭便继续道,“后来有人拿了一盆洗手的水泼在他脸上,人才清醒过来,见了一众女婢,慌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