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时,小夭就醒了。
可是她依旧微颤着眼睑,不肯睁开。
此时的小夭,早已清醒过来,清楚的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她只要一想到,就觉得羞愤难当。
直到听到一声轻笑,鼻尖被什么东西轻轻扫着,小夭再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鼻子,睁开眼睛,就看到相柳以手撑床,手指夹着一缕发丝,俊逸妖异的脸上挂着笑,戏谑的看着她。
小夭背过身去,将被子拉起,把头埋了进去。
相柳将手搭在她的腰上,身后的被褥坍陷,相柳躺了下去,他从背后环住小夭,额头抵在了小夭的背。
相柳以前从未奢求过什么。
他从蛋里爬出,立于天地之初时就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他自己学会觅食学会与大海抗衡,学会只为活下去的生存之法。
后来他拼尽全力还是被人捕获,于是就变成了没有灵智的野兽,去撕咬去拼杀,说不准哪天,被咬断脖子的就会是他。
是小夭将他从那个牢笼中解救出来,教他说话,教他如何变成一个人,教他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眼泪……
他不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他的悲喜有人在乎,他的冷暖有人担忧,他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可一想到小夭,他的心就会狂跳,身体就会燥热,他的所有血液都会为之沸腾。
他和小夭之间,早就在最初的那个夜晚,被那根绑在他手腕上的纱巾,紧紧得捆绑缠绕在一起,打成了一个又一个死结。
“小夭。”
小夭视若罔闻,继续装死。
“我很开心。”
相柳的声音带着湿气,一点点抚平了小夭乱撞的心跳。小夭把手悄悄地从被子中探出,握住了相柳的手。
因为有两个乾坤袋,一些重要的东西都装在了那里面,所以拿在明面上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天马太过惹眼,二人又没有坐骑,只能用最不引人注意的马车赶路。
相柳带着帷帽坐在驾驶马车的位置上,白榆握着小夭的手,泪眼婆娑,一直舍不得放手。
还是金天录看不下去了,上前把母女俩的手分开。
“趁着天色还早,出城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给你的东西都拿好了,如果实在艰难,就快些回来,我和你娘,在家里等你。”
小夭点头应是,与爹爹娘亲挥手告别,竖末站在门口,喊着,还有我还有我,一定要在他大婚之前赶回来。
马车帘子放下,相柳对他们轻轻颔首,挥手抽鞭,马车疾驰而去。
熟悉的景象在极速地向身后掠过,寂静的街道中,马蹄声声,一路向北疾行。
天光破晓,层层朝霞,晴空万里,蓝天碧海,远处一声鹰啸,响彻长空。
已经赶了十来天的路了,他们一个神族,一个妖族,虽然都有灵力加身,但一直驾驶着马车,也是会疲倦的。
“相柳,你进来休息一会,我来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