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舟的手脚就这么干净?还是贺敬之原本没做什么坏事,只不过是因为一时失误被刘升抓住了把柄,为了保全自身才害了刘升?”
姜岚又问韩奕。
这份文书可看得她心惊胆战!
十几万的将士,还有那些受战火波及的百姓,就因为户部众人的私心给毁了!
实在是令人愤恨!
“此事……我曾听祖父提及过……”
韩奕看完后,脸色十分凝重,却是望向了吊儿郎当坐在一旁喝茶的叶伯,“当时叶伯你还在军中,曾跟着祖父一道去西北驰援。”
叶伯吹了吹胡子,眼神有些发沉:
“不错,那一战,着实是百年罕见的惨事……我们到了之后击退戎狄,去推河西关的门,却发现推不动,可城关内又悄无声息的,喊话也无人应答,最后我登上城楼……
我就看到……看到瓮城里堆满了尸体,城门口,全是周军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可满城没有一个活口呀!那尸体怎么会堵着城门?
后来我们研究那地上的血脚印,才发现是将士们在死之前拼着最后一口气,主动到城门下去当肉墙……
可气的是,我们收到调令从漠北赶过去的时候,根本不知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是老公爷救下一个斥候才得知有人在军需上滥竽充数,简直震惊朝野!先帝爷下令彻查,才发现怀化大将军让人往朝中递交的书信在半道上就被劫了!”
“简直可恶!!!”
姜岚气得眼眶都红了,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忍不住说:“这么大的事情,他贺知舟当时又正好是经手开支的,怎么可能不知情?还有!军需运输之前难道就没人检查的吗?”
“有的,不过也都是户部的人主办,后来查实,沿途中转的官驿中也有人动手脚,一点点的将军需给挖进了自己的腰包,又拿去孝敬那些大员,到最后,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都克扣了多少军需。”
韩奕说着,也不禁叹了口气。
“那这上面怎么只记载户部官员抄家?”
姜岚拿着文书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遗漏。
韩奕默了默才说:“牵连人数过多,若是层层处罚,恐怕驿站也就运转不了了,当时还需要人手往西北运补给,做战后的重建,亦需要往西北一路的州府安置难民。”
“……那这贺知舟,是怎么回事?”姜岚满心的无奈。
韩奕看向叶伯。
二十一年前他也不过才四岁,之后又经历新帝登基,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整个少时朝局都动荡不安,也就是这几年才稳定下来,皇帝逐渐收拢了皇权。
“贺知舟嘛……”叶伯回忆着说:“好像是军需送出去之前恰好告假了,因此才安然无恙,若他当时不告假,贺敬之也是没法主办此案的,后来贺敬之揪出了不少手脚不干净的,皇上……先帝就一并罚了,倒是让贺家捡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