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雀奴便被冲进房中的吴少诚摇醒。
她刚要冲他发火,却见他神情严肃,连忙坐起了身来。
“公主,我们须快些去羊武关,城外的回纥大营已经不见踪影!”
“他们可是连夜悄悄拔的营?”雀奴困惑至极。
“他们昨夜就根本没生火起灶!”去城外查探的兵士刚刚回来,连忙向吴少诚奏报道。
“难怪昨日登里可汗一直强调天黑的时间。”吴少诚思忖着,眉头紧锁。
“也难怪他们不要酒,显然不打算吃晚饭,天一黑,就打算开溜。”雀奴终于明白登里可汗的话中之义,急得连连跺脚。
“张大人若是独在羊武关,没有我们的应援,恐怕实在难以支撑,我们快追!”吴少诚说罢,便奔去了马棚。
雀奴知道事情紧急,忙也跟着他奔了出去。
她跨上青海骢,赶着洛惜言送来的五千匹马,飞也似地奔出了代州城门。
宇文招与五百鬼兵候在城门之外,见吴少诚、雀奴和福狸奔来,忙飞奔着跨上了洛惜言的马,一同朝着羊武关奔袭。
“敲骁!”雀奴回头望着混乱的马群大声喊道,“快帮我请出红绳,好帮我一同赶马啊!”
敲骁刚举着黑伞,正待做法,却见一个魁梧的黑衣之人奔跑着赶来,飞跳到了群马之中,奔得最快的一匹马背上。
“龙胆!”雀奴看着他那熟悉的身影,惊喜地大声喊道。
“公主,别来无恙!”龙胆向雀奴只一拱手,便赶着马群向北飞奔。
吴少诚率着众人奔了近两个时辰,方才到了羊武关外。
羊武关显然是晋北险关,两山在关外成夹峙之势,峭壁天成。
但即便关内有天险相拦,张光晟又是良将,也难抵回纥大军猛烈的攻击,此时的羊武关内,已是一片火海。
雀奴正想寻麂羽来帮忙,却已见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但那雨水并未将火海熄灭,火势反倒越烧越旺。
“这雨怎么有股酒味儿?”吴少诚吸了吸鼻子,忙又舔了舔指尖。
“定是狐囡与麂羽做的法!”雀奴大惊,忙又去唤敲骁。
敲骁惶恐而来,见雀奴早已被淋得透湿,想要去嘲笑她,却又不敢,连忙举过伞来,将雀奴小心罩住。
“你快将狐囡收了,她这般捣乱,我们如何破敌?”雀奴大急。
敲骁连忙手忙脚乱地将狐囡收回了傀儡竹中,而此时,红绳正与回纥大军仍在相斗,麂羽立于远处,仍在做法。
“那个比龙胆还能打的双刀女子,可是神木山那只湮兽?”吴少诚眯着眼睛问道。
“你在牙帐城没见识过吗?”雀奴有些困惑。
吴少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连连摇头。
雀奴见唐军显然不敌,心中着急,忙伸出左手,将雀云剑剑尖握住,右手快速一抽,便见掌心流出血来。
“龙留令,拜托了!”她举起令牌说道。
飞沙走石之后,大队鬼兵悍步而来,阴森诡谲之状,雀奴只觉不寒而栗。
“他们均是我北周悍将,这位是陈王宇文纯,那边是越王宇文盛,代王宇文达和滕王宇文逌。而我则是赵王。”宇文招指着各队鬼兵向雀奴介绍道。
“我实在记不住这许多名字,三万人可齐整了?”雀奴忙问。
“那边还有近万蕃兵!”宇文招指着八千吐蕃兵说道。
“宇文大人,今日便托各位随我在羊武关内,与回纥一战可好?”雀奴忙问。
宇文招与其他各王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