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由他来出面,基本就能成就一半。
陈洛初心里明白这一次算是明着利用了他,估计之前仅有的的那些情分,对她的那些新鲜感应该也所剩无几了吧。
缕缕微风从窄小的窗口吹了进来,摇曳了墙上油灯的热焰,整个牢房里变的影影绰绰,这风里似乎带了丝丝凉气,抚平了夏日的暑气,应该是要入秋了。
陈洛初抚了抚自己的腿,望着窗口定定出神,纤秀的身影随着灯影而摇摇晃晃。
尚衣局。
徐贵人的事在尚衣局里已经是谈之色变,宫人们从上到下都战战兢兢。偏在此时有传言在小宫女们中间越说越烈。
据说被关押的陈美人,也就是从尚衣房出去的那位绣艺最好的宫女,她要求查看徐贵人的宫衣。
据说她可神了,曾经做过教习姑姑,熟悉每一个人的针法习惯,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是谁动了手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当天夜里,一名叫粟香的宫女趁夜色从尚衣局里溜了出来,被巡逻的小太监拿了押送到了德九那里。
德九拿着浮尘躬身走进正殿的时候,萧景泰正负手静立在窗前,夜风猎猎,把他的黑色纱罩衣摆不停向身后高高撩起,整个人似乎要融进了这冷寞黑漫长夜,他冷峻着侧脸,高挺的鼻梁勾勒出暗影,整个人显得安静又压抑。
他回身看向德九沉声道:“怎么样?”
德九躬身行过礼,恭敬回道:“皇上,派暗卫细查了尚衣局的粟香,她是江宁人,进宫三年了,家里是做小本生意,母亲一直生着病,据说前一阵被人坑了一大笔银钱,不得已去借了高利贷,后来得了贵人相助才抗了过去,一家一的生活得以承继。”
萧景泰抬眸问道:“这贵人是谁?”
德九抬起头尽量控制着平声道:“这人名叫孙培东,也是一名商人。”
“但比较隐秘的是,他还是江宁织造慕容秉的商人门客。”
听了这个名字萧景泰的眉头皱的更重了些,果然不钓则已,一钓就是条大鱼。
一阵罡风从木格窗里吹进来,吹乱了书案上的一叠纸张,哗哗作响,也把墙上的烛火吹出了摇曳生姿,博山炉上的烟雾缭绕逃命一般被风吹的四散而去,扑满了身后整片的博古架。
看似风平浪静的宫门里暗藏致命旋涡,而这锦衣华服和熏香袅袅正是这阴谋诡计最后的一块肮脏的遮羞布。
萧景泰眸子里掠过一抹厉色,沉腔道:“把粟香交给海阳,让他审,拿出他看家的手段,定要出确实的口供,审不出来提头来见我!”
德九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低头领旨道:“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他退行几步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