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泰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他接过茶水,浅啜一口,微微颌首过后,开了口:“茶不错。”
珍妃知道萧景泰向来对周身之物要求较高,听到他对这茶的品评,她自己也是极为高兴。
“新下的茶,一早就为皇上备上了,皇上喜欢就好。”
皇上淡淡一笑:“珍妃费心了。”
珍妃低头赧然一笑,粉白面庞,万分娇态。
萧景泰继续道:“你现在已有协理六宫之权,当为皇后左右手,打理宫中诸事,为其他妃嫔与子嗣提供便宜,这是朕给你的权力,也是责任。”
珍妃听他这话,实在想不到他意之所指,便不动声色继续听下去。
“倘若以此权利,害妃嫔,谋子嗣,别怪朕不给你留情面。”
萧景泰语气依旧淡淡,眸眼沉沉,但他如墨眸底的寒霜慢慢覆了一层淡淡的薄霜,素寒层层而出。
让人见之不寒而栗。
直直逼了对视中的珍妃默默低了头。
她努力控着身体的不自然,稳定过的声音里还透了些微颤,她轻声道:“皇上。。。此言何意,臣妾受皇上之重视,托以权责,怎可大意而为,日夜小心颤颤而行。不敢有任何。。。”
当她发现萧景泰寒凉眼眸直直射向她时,剩下那了表衷心的话语竟再也说不出口。
直直堵在了嗓子里,像卡住的鱼刺一般,吐不出,吞不下。
直直憋了个脸红。
萧景泰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不敢,你竟还有不敢的事?”
配着他那问罪的话语,茶杯与茶盖之间微颤出一串瓷音,这音直惊的珍妃的心里颤颤如发抖。
她赶紧直直跪了下去,以头触地,切声道:“皇上,臣妾,臣妾冤枉。。。”
萧景泰并未把话说的太透,他依旧淡声道:“过你手的事,朕不是不清楚,陈婕妤被诬陷毒害徐贵人之事,王贵人被催生的事,海阳已经查的人证物证俱在。”
“朕一直没有发作,只是为着些情谊,给你留了一些体面。而今陈婕妤服用的药里又掺了些不该有的药,朕已经让海阳去查了,这世上没有不存在痕迹的事,相信很快也会有结果。”
萧景泰眸光如刮刀一般直直看向珍妃。
把她看的通体生寒,唇齿战战。
须臾。
珍妃眼眸中的最后一丝光被抽走一般,麻木地跪着。
她本以为做的小心翼翼无人知晓,却不想此时像被萧景泰看光一般层层剥开,直直地能看到她丑陋的内心一般。
她伏地轻啜着,“皇上,臣妾。。。臣妾。。。知罪。”
萧景泰唇角凝了一抹冷笑,“如若再犯,朕不会再顾那情分,会秉公罪罚。”
珍妃听闻此方,身上微微松下一口气,身子伏的更低了。
萧景泰说罢甩下衣袖,淡然起身。
走过珍妃身侧时,带起一阵劲风,撩乱了她耳边的一捋碎发。
萧景泰脚步不停直直出了这昭阳宫。
珍妃跪坐于地上,脸上一片煞白。
仿佛被当面扇过脸一般。
她心知,此时护住自己的不是那所谓的情分,而是皇帝要稳住即将出征西行父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