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家与寻常教书先生最大的区别就是懂的如何舍弃。
《千字文》做为一篇近百年来被无数人追捧的启蒙教材,到了王通这里却被弃之不用。
这位鸿儒反而是直接通过让学生们研读文章来识字,而当学生们急于弄清文章上的典故道理之时,就会迫切于查阅更多的文章,如此一来一往,便把字给认全了。
而且因为是自己主动求索的缘故,脑子里也会记得无比清楚,比死记硬背,的确是要强上何止一点半点。
这就是为什么敬玄考较这群少年《千字文》,竟没一个人能答上来的缘故。
说白了王通是在培养学生们主动求学的兴趣,这与当下普遍拿着课本摇头晃脑的背书的教育理念完全不同,敬玄猜想,这大概是王通晚年间对教育方法的一种新尝试,而这群农家少年,大概就是他的试验对象。
现在看起来,这种教育方法应该算得上是勉强成功的,虽然他们在王通死后,最终还是回归到了以往的生活。
不过现在不同了,敬玄觉得即将建成的中华大学,第一批学生应该是有着落了,有了基础就更加容易接受新的学问,关键是这群学生还无比的听话,自己叫他们往东,那就绝不敢往西。
比如现在就是这样。
“都把我发给你们的诗背熟了,到时候谁敢在王师傅的祭祀大典上丢人,休怪我这个当师兄的不客气!”
敬玄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后世课堂上的那些老师,拿着戒尺背着手在课桌间瞎晃荡,看见谁不顺眼,就在他桌前敲两下。
“师兄,我也要背吗?”
坐在最后一排的薛仁贵同样手捧着一张纸,只是脸色显得忧愁极了。
“当然要背!”
敬玄不满的冷哼道:
“别以为早叫两天师兄就想置身事外!”
薛仁贵听罢顿时哀嚎一声,打算躺到地上耍赖。
敬玄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你不是把你老丈人一家都请来了么?到时候在祭祀大典上你总不能当个闷葫芦吧?而且那柳漫儿也要来,你若是能背几首像模像样的诗,文武双全,到时候她岂不是对你更加青睐?”
薛仁贵听后眼前一亮,觉得好像是有几分道理,连忙说道:
“那我这就背!这就背!”
打发掉了薛仁贵,敬玄重新走回前面,环视了一圈后,沉声说道:
“到时候无论谁问,就说这些诗是你们自己做的,明白吗!?”
众少年闻言,顿时面面相觑,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最后沈翠微代表他们站了出来,疑惑的问敬玄:
“这岂不是偷他人之学问为己用吗?王师傅可没教我们骗人呀?”
敬玄戒尺猛地往桌上一敲,吓得沈翠微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脑袋。
“我说是你们作的,那便就是你们作的,有本事你们给我找出这些诗的原作者是谁!”
沈翠微眉头一皱,旋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纸上写的那首诗,无论她如何苦思,都想不出能写出:
“且醉尊前休怅望,古来悲乐与今同。”
这两句诗词的作者究竟是谁。
敬玄见她愁眉苦思,心中暗暗好笑,你能想出是谁写的才怪了,鱼玄机都还没出世呢,上哪去找原作者?
这时,太平县县令刘思礼急匆匆的从外面走来,见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一愣,不过他没来得及多问,冲敬玄一拱手,便火急火燎的说道:
“侯爷,太子殿下来了,请您过去相见!”
敬玄一怔,怎么老的不来,来了个小的?
“太子殿下和谁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