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回到斋舍的时候,差不多是午睡结束的时候了。
他轻手轻脚的进了斋舍把窗户稍微开了开,这才喘了口气,把叶昭昭送的东西一点一点安置好。
刚刚没有和叶昭昭说,窗边的床铺确实冷。
火炕又是热的,这就导致他昨晚睡觉的时候,半截身子冻得瑟瑟发抖,另外半截则被烘得暖洋洋的。
想来他今天头痛除了没睡好,跟这个也有关系。
今日下雪,眼看是没法哄沈元良晒被子了。
牧风垂眸从厚被子里面掏出了两盒无火香薰。
香薰是液体的,叶昭昭放在了一个瓷器小罐子里,一打开便有淡淡的花香。
只是和屋子里这味道相比,这花香到底还是淡了点。
但牧风也不介意,反而心情很好的拆开一盒把它放到了床铺旁边的窗台上。
这时沈元良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行动间一阵阵臭味在室内涌动,把那点清幽的花香遮了个一干二净,“牧兄,你回来了啊!”
牧风转头沉沉的看向沈元良半晌没说话。
“牧,牧兄,你那么看我作甚?”
牧风嘴角一弯,脸上的笑容和平日里截然不同,他幽幽的开口,“刚刚昭昭来跟我说家里的医馆来了一位病患,因为平日里不喜欢洗脚,结果脚上长了黑斑,要砍掉双脚才行,否则会危及生命。”
不止沈元良,其他几个刚起床的学子全都一哆嗦,瞬间把脚收进了被子里。
沈元良结结巴巴开口,“牧,牧兄,你家是开医馆的?”
“不算家里开的,昭昭是神医谷弟子,帮着谷里在清水镇开了一间小医馆。”
“这,这不洗脚怎么就要砍掉了呢?”沈元良不自觉的用大拇脚指挠了挠另一只脚,说起来之前在家里都是下人服侍他穿衣洗澡的。
如今到了学院没法带下人,几天的时间他整个人都脏兮兮的。
牧风说了他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来了书院就没洗过脚。
牧风佯装没看到沈元良微妙的表情,自顾自的开口道,“生病的人有病气你知道吧。”
沈元良点头。
牧风继续道,“其实我们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只是我们平日洗漱的时候会洗掉一部分,让其不至于发病。如果你身体的哪个部位长期不洗,病气一点一点积累,就会诱发各种病。”
见沈元良脸色都吓白了,牧风丝毫没有同情心,他继续开口道,“比如那个人,初期的症状就是脚痒。”
因为刚刚提到剁掉脚,众人大都下意识地感觉自己脚痒痒的,好似一千只蚂蚁在爬。
如今听了牧风这句,正在被子里左脚挠右脚的众人动作微微一顿,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随后的症状便各不相同了,有起各种小水泡,有蜕皮的,还有长各种颜色的斑的。不同症状的治疗方式也不同,这些初期还有的治,晚了那就只能把脚剁掉了。”
铺上几人明显坐立难安了起来,表情有些欲哭无泪,蜕皮……这,这,他们是不是也要被剁掉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