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渔:“进来。”
旋即房门被推开,一袭纤细灰衣踏进房内,反手将门锁紧。
蒹葭依旧一根红绳束起马尾,清冷眸光只落在李羡渔身上,轻声道:“少主,飞来峰后山藏匿了不下五千兵甲,不是一两日了,且今日又添了些。”
李羡渔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好看的丹凤眸子眯起:“呵,五千甲士,在广陵道上,除了那个阴狠狡诈的徐茂春还有谁能有这份能耐?”
“我就说今日来鸡鸣寺求取《大宝瓶心经》怎会如此顺遂,原来这广陵道暗地里早已波诡云谲了。”
蒹葭侍立在李羡渔一侧,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轻声道:“广陵道上江湖势力林立,金陵城里有那在官道上问候少主的离手剑孙希芒占据鳌头,寿春郡则是飞燕堂赵伯甫称雄,兰亭山为红蝎楼牧太白掌控,红花阁的沈无缺隐隐有后来者居上之势,这几方江湖势力都不满金陵将军府的血腥弹压,暗中与之作对,早就被那阴狠歹毒的徐茂春怀恨在心。”
“而鸡鸣寺自十国乱战时期便不尊大周军令,方丈普济大师更曾做出以一己之力抗衡大周五千甲士护佑无辜百姓的壮举,据说还点化了那领兵的将军出家为僧,早就成了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年来徐茂春明里暗里的打压,致使鸡鸣寺香火几乎凋零殆尽,更是阴毒至极。”
“如今徐茂春如此行事,怕是早已广陵江湖忍无可忍,要拿鸡鸣寺第一个开刀!”
蒹葭秀眉微微蹙起,握着傲雪剑的肢节微微泛白,银牙暗咬道:“只是如此一来,少主你必然会被卷入这场纷争之内,五千兵甲兵锋所向,就算是归元境武夫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李羡渔闻言淡淡一笑,伸手勾了勾蒹葭白皙的下巴,嘴角噙笑道:“傻妮子,你忘了,我在金陵城就与那徐茂春交恶,就算此番不上飞来峰也无法独善其身,且一旦我受了那《大宝瓶心经》,用佛家话说便是与鸡鸣寺有了因果。”
蒹葭眸光渐冷,一字一顿:“普济和尚其心可诛。”
李羡渔洒然一笑不置可否:“咱们是求仁得仁,若不是大势所趋,谁愿意将千年家底交给我这个外人!这便是二哥借势而为,让我两日内抵达鸡鸣寺的缘由了。”
说罢,李羡渔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沉吟道:“徐茂春在飞来峰搞如此大的动静,广陵道那些地头蛇不可能毫无察觉,呵呵,想来明日定是一番热闹非凡的景象啊!”
蒹葭嘴角撇了撇颇感无奈,都什么时候了,少主还有心思想这些。
她走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转身来到了王忠、无名所在的厢房。
王忠和无名正围着桌子喝那平日里买不起的雾隐茶,两人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换盏,好似牛饮。
啧啧,看这成色闻这茶香,放在金陵城里可是能令多少风流名士都打破头争抢的好茶!咱爷俩今天也做一次那免费不要钱的风流名仕。
见蒹葭进屋,王忠立即笑呵呵热情招呼道:“蒹葭姑娘,你也来尝尝这雾隐茶!”
无名则是直勾勾盯着这名年纪轻轻便成为少主剑侍的姑娘,露出一脸艳羡,撇撇嘴,杯中的雾隐茶都不香了。
蒹葭没好气白了王忠两人一眼:“少主身处险境,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