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男无言以对,有这样交朋友的吗?
“你好,我叫白一男。”
打一声招呼,然后问出心中一个疑问:“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座小小庙院落成,会来这么多人?”
邓淹凝视着白一男,抬手掏了掏耳朵,说:“既然是庙院落成,来这里的人当然只有两种原因,一是来看庙,再则是来拜神。”
“你呢?”
邓淹道:“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来下注的。”
“下注?”
“我赌你必成大器!这样,我以后就可以牛逼哄哄地告诉全天下,白一男是我邓淹的朋友,看谁还敢不给我面子。”
要不是白一男还记得对方有着文庙贤人的身份,差点就当对方是傻子了。
“如果赌输了呢?”
“输就输了,我还是我,文圣一脉再传弟子,文庙贤人邓淹。”
白一男哭笑不得,这个人够坦诚,他当即答应,“好,我白一男与你邓淹,以后就是朋友。”
邓淹很高兴,道:“好,既然是朋友,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这次前来道贺,没带什么贺礼,朋友间当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对吗?”
白一男点了点头,问:“你总共下注过多少人了?”
邓淹想了想,说:“我从十岁跟随师父,十四岁开始解天下,大概每年都会下注一人,今年三十六岁,差不多也有二十几人了吧。不过,已经死了不少,活着的,名头都还没我大,甚至我他们的连名字都给忘了。”
白一男汗颜,能有这种朋友,必将是一种独特体现。
邓淹指向另一位还在招呼着宾客,看起来有些邋遢的人,说道:“你认识他吗?你们道家一脉,杨子居嫡传,超凡境剑修,辛笃,你是喊他师兄呢?还是喊他师叔?”
白一男摇了摇头,无法回答。
虽然他现在已经确定了道家一脉的身份,但很可能和寿无际的儒家一脉身份差不多,只是万千不记名当中的一个,根本无法查知,或者,根本就没有辈分。
“既然他和你一样帮我招呼宾客,我也只当他是朋友。”白一男从容一笑,迈步走进了挤满宾客的东厢院内。
东厢院中,第一个看到白一男的人走入的人是琢麓县尉姚厚存,但他却并不是第一个上前和白一男打招呼的人。
一张圆桌之上,坐满了人,尽皆开怀畅聊,唯独姚厚存插不上话,所以他才第一个看到了白一男,然后站起身子恭敬地朝着圆桌一个当算首席的位置揖身施礼:“秦大人,白一男到了。”
满满一桌子人立刻终止畅聊,顺着姚厚存眼神所示方向齐望,果然看到了一位白衣少年。
其中一位正是幽州崇武堂职方主事党游,他因见过白一男,便笑着开口道:“是了,正是白公子!比起几个月前,更具英姿了!”
于是,满满一大桌子人,起身而出,向白一男迎去,落在最后面的姚厚存,一脸惊惑,完全不能理解这种状况。
这小子,何时有这么大颜面了!
幽州都尉府门下侍郎秦谋鹤,幽州崇武堂次席教头惠栋,幽州崇武堂职方主事党游,上谷郡郡守齐下先,上谷郡郡尉庄出,上谷郡安邑军左参将梁庚焕,上谷郡崇武堂首席执事……
从州城到郡府,各方官员将军,全都远道而来,经过琢麓城时,文官不落轿,武官未下马,尽数直扑城西土地庙,只是为了祝贺这间庙院落成。
如此行事,遍翻档案卷宗,姚厚存也找不出合理解释。
一番寒暄之后,众多官员将军们也都递出了贺礼,白一男却一件都没收,他很客气的婉拒诸位大人好意。
“诸位大人,今日能到我这庙院落座,已是我三生有幸,实在不敢再收什么礼物,还请诸位尽数收回,我这里已为诸位大人各自备下一份薄礼,稍后便会送与诸位大人。”
这些官员当中,有几位的名号就清清楚楚地写在绫锦册上,白一男拒收所有官员贺礼,便是给记录在册的人留了最大的颜面,毕竟今天也是庙院落成的好日子,绝不能因为他们而破坏了这美好氛围。
白一男已经想好,要通过备下的回礼,清晰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支应完这些官员将军们之后,主动走到了辛笃身边。
“在下白一男,多谢前辈……”
白一男的谢言还没能完全说出口,便立刻被辛笃伸手捂住了嘴。
“别,你可千万别跟我瞎客气,咱俩都是道家一脉,我来帮忙理所应当,你要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我一定都给办妥喽。”
辛笃又说道:“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喊我前辈,直接喊我名字就行,我叫辛笃。”
他一直都捂着白一男的嘴,不让其说话,直至白一男点头答应之后,才肯放下手来。
这个人的行径更是奇怪,让白一男完全不能理解。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一直都在梦境之中。
一整天了,从见到守天楼楼主不邺算起,遇到仿佛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辛笃还又一次特别强调了一句,“一定记住,喊我名字就行!”然后才带着白一男游走各个房间,开始与诸位方外人士会面。
东厢第一个房间之内,只有两人落座,其中一人白一男认识。
“罗先生,你也来了!”少年高兴地喊了一声。
这个人正是在幽州一处偏僻小巷之中开设仙家酒馆的墨家再传弟子,罗脍。
“白公子,想不到再次见面是在你的庙院之中,真是后生可畏呀!”
罗脍一句寒暄之后,恭敬地向白一男介绍起身旁之人,一位看起来比罗脍还要年轻一些,但却充满威严的中年人士。
“这位是我的师父,墨家郑帛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