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琛义谢绝了好几位名媛的邀约,他望了一眼安悠蓝离开的方向,眸子里忽明忽暗。
坚不可摧吗?
我还真的不信有这么坚不可摧的感情。
既然这样的把戏不能伤害你们的感情,那就直接来真的吧。
我还真想看看,被自己最信任的男人伤害,你会怎么办?
报复?忍气吞声?
或许有不一样的表现。
真期待啊。
李文增不懂自己的老大为什么一会板着脸,一会笑得得意洋洋,一会又变得可怕。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跟着的人绝不是简单的武夫,他的算计和心思比任何人都要深沉得多。
只是这一次,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哥会算计一个女人,这绝不是风邑国的军人该做的事。
可是作为下属,他也只能顺从。
宴会上,沈肖然的低调让傅泽亦和董依依都感到惊讶,他既没有看热闹,也没有频频社交,而是和董依依一起坐在角落里,独自享用美食和美酒。
“肖然,你今天安静得有点可怕。”董依依撅着嘴巴,佯装不高兴。
沈肖然坐在车里,搂过董依依,低头温柔地笑着,“怎么可怕了?”
“你平常不是最喜欢社交吗?怎么今天都不跟别人打招呼?”董依依昂着头,一脸疑惑。
男人黯然一笑,望着前方的道路,眼里有少有的成熟,“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社交目的,我们沈家不需要他们任何人的帮忙,也没能力帮助他们任何人,我去浪费自己的表情和口舌干什么?跟你一起吃吃喝喝不是快乐得很。”
沈肖然一直是这样的人,他虽然喜欢交朋友,却讨厌这些豪门贵胄,特别是虚伪势力的千金少爷们。
之所以能跟傅泽亦成为朋友,是因为他们有一点共同,更喜欢普通寻常的生活。
傅泽亦被逼无奈做了远傅的接班人,他却从来没有以高贵的身份自居。
想必这一次的宴会,若不是那位提出来的要求,傅泽亦断然不会做这样的局。
即使他能说会道,也绝不愿在这些人之间左右逢源,远傅也不需要他这样。
“原来是这样,我们的肖然果然与众不同。”董依依献了一个甜蜜的吻。
“你放心,我爸已经同意跟金董合作了,过两天就会签合同。”沈肖然捏着董依依的脸蛋,爱不释手。
董依依乖巧地依偎在男人怀里,手指在他的胸前轻轻摩擦着,柔声道:“肖然,你真好。”
而这一举动像猫挠痒一样,让男人的心里热血沸腾,他微微调整了姿势,对前面的代驾说道:“师傅,直接去前面酒店。”
董依依一脸娇羞地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眼里却迅速闪过微妙的狡黠。
安悠蓝站在高宅大门口,仰望着面前的高宅大楼,只觉得心口堵着块石头。
“蓝姐,怎么不敲门。”阿成站在后面,伸着脖子问。
“你想进去?”安悠蓝侧过头,没好气地问。
知道蓝姐心情不好,阿成收了声,只得嘻嘻笑着。
正要敲门,门就打开,李文增微微颔首,“安小姐,高先生在等您。”
穿过前院,一进大厅,余梦眼含泪水直向女人奔来。
“安小姐,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
一双洁白的手伸过来,就想去拉安悠蓝。
安悠蓝顿住,双手微微向后背着,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脸笑谑表情的男人,尴尬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是我太激动了,刚刚高先生告诉我,安小姐是我的外甥,我还有些不相信,直到高先生给我看了你妈妈的照片。”余梦说着,转身在茶几上拿了一张照片,仔仔细细又盯着看了几遍,递给了安悠蓝。
安悠蓝的瞳孔收了收,继而握紧照片,冷冷道:“没想到高先生这么喜欢助人为乐。”
高琛义笑着,脸上透着愉悦。
“我非常乐意看到亲人团聚。”
安悠蓝缓缓走过来,摩擦着照片上的人脸,“余总,您之前见过这照片?”
“父亲临终前,每天都拿着这张照片反复看,嘴里还念叨着‘安梦’,我当时以为她是父亲的初恋情人,甚至误解他给我取名梦字是怀念自己以前的情人,还一度对他有过埋怨。”
余梦说着又开始伤感起来,她靠在沙发上,眼里有明显的悲痛。
“父亲把承翔建设托付给我,可是因为我的一个错误决定,差点让公司破产,还好遇到了…遇到了一位贵人,公司才走到今天,在聊城有了小小成就。”
余梦说着,脸上的悲伤散了一些。
“还好高先生选中了我们公司,我这才有机会知道我还有亲人。安小姐,我并不指望你叫我一声姨妈,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多多联系。”
亲人相认这一幕,高琛义看得津津有味,而余梦完全不是安悠蓝上次看到的那样端庄安静,相反,她非常健谈,有女老板左右逢源的能力,而有时候却简单得让人不相信。
不过,她时而的天真也让安悠蓝相信,让她来管理企业,肯定得破产。
估计许群在其中帮了很多忙。
所以,高琛义大抵也知道余梦和许群的事,而上次自己放的照片却唯独没有余梦,他估计也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看了一眼对面正用复杂眼神盯着自己的高琛义,安悠蓝觉得心口像卡住一大块巨石一样,闷得很。
一番亲情诉说之后,表面要谈的工作也只走了过场,设计图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显然易见的是,高琛义就是设的这个局。
但是目的是什么,现在不得而知。
“这次还需要安小姐担任项目总监,我们才能尽快完成工作。”
余梦此时终于可以拉住安悠蓝的手了。
“高先生不是聘请了专业建筑师了吗?我只负责出设计图。”
“蓝蓝,我想我们一起工作的话,能有更多时间相处,我们可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安悠蓝回去跟陆翕说这些时,陆翕冷不丁蹦出一句“道德绑架。”
安悠蓝撑在栏杆上,望着城市的夜景。
“还记得你是在哪里捡到我的吗?”女人突然问道。
陆翕缓缓靠过来,朝着东南方指:“那条偏僻的路上,那晚下着瓢泼大雨,换作平时,我根本不会让雨水淋湿我的定制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