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自己是有多少年没这么喊过她了,她的名字还是她娘亲给起的呢。
李贤妃浑身一震,哭得更厉害了。
“爹爹走后,你莫要想不开,以往是爹爹想岔了,是爹爹对不住你,如今爹爹快要入土,方觉有你,有景琰一家,爹爹便也没白来这世间一遭了。”
安西伯看着女儿,眼睛里满是愧疚和慈爱。
李贤妃心中积压多年的情绪在听到这几句话后排山倒海一般涌出来,终于不管不顾地放声痛哭。
小时候她不明白,为何别人家的爹爹那么喜欢孩子,只有自己的爹爹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直到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凝秀嬷嬷劝慰爹爹说的话:“小姐身子本就虚弱,并非是因为生了娇娇。”
爹爹答道:“我晓得,只每每看到她便痛悔不已,本就不该让她来到这个世间。”
从此她便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甚至是有罪的,若不是自己出生,母亲不会死,而爹爹不会这般悲苦……
她活着,便只想补偿这一切,爹爹想要什么,她便帮他做什么。
安西伯艰难地从炕上挪下来,走到铁栅栏边上,铁镣铐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他在栅栏内蹲下来,伸出手去给李贤妃擦脸上的眼泪。
“爹爹。”李贤妃双手抓着安西伯的手掌,把脸埋在掌中恸哭不已。
“回去后带着景琰一家好好活着,我与你母亲九泉之下便也安心了。”安西伯温声说道。
“嗯,您放心,我听您的。”李贤妃哽咽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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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祈回到宫里,想到惨死的大儿子,吩咐刘大伴道:“今晚到皇后宫中用晚膳,去请安阳进宫,朕有几日未见她了。”
璃月公主逃亡时也跟央央一般大,若是那般的遭遇落到她身上,只怕也是活不下去的,这孩子自从给他接种上牛痘以后就没进过宫了,也不知晓在忙何事。
然而他很快便知道了。
“央央,这么说你要做我大乾的稳婆头子?”吃完了晚膳例行坐着喝茶的皇帝吃惊地看着萧元锦问道。
“皇祖父,这不叫稳婆头子,这叫妇幼保健院院长。”萧元锦强调道。
“名字起得再好听也是稳婆头子,为何是你来做,安平那丫头怎么不做?她不是跟你一块做的吗?”
皇帝皱眉说道,想到孙女要做的事情就一阵头疼,也许他想岔了,这孩子没准吃起生肉来比那璃月公主还容易适应……
“安平说她还有别的事要忙,这妇幼保健院有我做便可。皇祖父,您可得支持我,此事做好了利国利民,孙女也算是给您分忧了。”
萧元锦认真说道。
“安平又有何事?如今牛痘疫苗接种不是按部就班地做了吗?”皇帝问道。
“央央想做这妇幼保健院院长有何不可,稳婆头子也不错,且又是积福报之事,陛下就管朝政大事就好,此类小事由我们娘俩操心就行。”
卫皇后嗔道。
萧元锦看皇祖父有些讪讪,忙忍着笑说道:
“她说东晋名士抱朴子所著医书录有一方,以青蒿绞汁治疟疠,她想试试看可否制成药剂,若是能制成,得了疟疠便有药可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