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收拾了椅子上的杂物,便倚在椅子上,一双耳朵往前支棱着,摆出悉听吩咐的架势来。
凌晚晚笑了笑,道:“今日后宫祈年殿,新来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是长公主的幼女,往后她就住宫里了。”
大巫点点头:“她爹就是那个造反的冯驸马?”
凌晚晚纠正道:“她爹是她爹,小孩子没有错。她在宫外过了一段苦日子,如今进了宫,我想让太师父有空了,带着皇子公主瞧瞧她,小孩子总喜欢热闹的。”
大巫皱了皱脸:“你确定?六岁,也懂事了,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过往。”
凌晚晚感慨道:“一个小孩子,你对她好,她自然就会对你好。等过些日子,朕给她指个教书先生,功课是不能落下的,只有多读书,才能明事理。”
大巫顺着她的话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理由反驳,便只答应道:“行,太师父帮你看着。”
谈的顺利,凌晚晚心情轻松了不少,这阵子因为月信她被厉墨淮牢牢看着,前两日才放出来,刚才来鸾鸣宫的时候见到两个孩子,也是微微一惊,跟半个月前相比,皇子公主又圆润了不少,看上去软糯又可爱。
她与大巫对坐,伸手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太师父,你整天守着孩子们,会不会腻呀?”
大巫看向她,哼道:“不然呢!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忙,整日不见人影,孩子又小,光靠那些宫人例行公事似的服侍,那怎么可以!生养孩子,不是给他们吃好喝好就完事了,小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也需要爱呀!这对他们以后的性格养成起决定性的作用。”
凌晚晚乖乖点头,附和道:“太师父说的好有道理。我师父小的时候,您就是这么养的吗?怪不得他这么优秀。”
大巫有些不好意思:“少禹嘛!他本来就很有天赋,我捡他回来的那一年,他只有约莫两个月大,裹着一个可薄的小被子,正值寒冬腊月,冻的奄奄一息,载他的木盆冻僵在河面上,要是晚发现一会儿,可能就小命呜呼了。”
凌晚晚却道:“那太师父知道师父的身世吗?这么多年,有没有人找过他?”
大巫叹了口气道:“三十年前,南郡正值战乱的时候,城中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兵荒马乱的,这样被遗弃的孩子多了。我将少禹带回山上后就关闭了山门,不问世事。后来少禹三岁以后,我带他下山几次,也曾打听过,但一点线索都没有。后来也就再提过这事。”
凌晚晚伏在桌上,撑着头也叹了口气:“唉~师父好可怜啊!”
大巫忍不住纠正道:“呵呵,丫头,你说错了,是太师父可怜才对。少禹小时候可太调皮了,不是在闯祸,就是在闯祸的路上,山上那些飞禽走兽,豺狼虎豹,就没有不遭他霍霍的,不是今天捅了浣熊窝,就是明天将刺猬放在我的被窝里,为此,他可真是没少挨罚。”
凌晚晚吃惊道:“啊?太师父,你说的还是我师父吗?我怎么完全想象不到呢!我跟在师父身边都十几年,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清风霁月的白月光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