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丑年九月廿九,长平君上同长轩天君生辰,朝臣恭贺之际,荣安宰相王衡领数十万修道之人空袭岭地和江州。
九月三十,寇祁阳领地均和军队高设阵台,将攻城器械推上战场,而后高挂免战牌。
十月初一,寇祁阳对利州发起猛烈攻击,
双方苦战三日,安护府沦陷,百姓无一人伤亡。
利州安护府,寇祁阳带领军士大量搜刮百姓存放在家中的粮食,一刻不停运往地均和。
利州各地赶来支援时,地均和士兵早已撤退,连踪迹都寻不到,仅有一封感谢信留在安护府主院。
十月初四,天音阁将入侵岭地和江州的刺客全部拿下,由李赫梦和李敏君押往宁远。
十月初五,天兰贵例朝。
昭阳殿内,李弘窝在玉兰婷怀里,看着言丝给林彦深伤处上药。
“娘,轻点!”林彦深疼的咬住了下唇。
上完药,言丝给林彦深披上衣衫,拿了两个枕头垫在他背后才看向玉兰婷,“让天尊看笑话了。”
“哪有,彦深这孩子很乖,比这小子懂事多了。”玉兰婷看着李弘,眼中全是温柔。
“娘亲怎么把彦深弄过来了?”
“躺在床上无聊,让你们凑在一起解解闷,早点养好伤去学院上课。”玉兰婷说完,一道人影就出现在内殿。
“你昨晚又没喝药,欠打了是不是!”李金琪端着汤药一步步向李弘走近。
“昨晚睡着了。”
言丝站着向李金琪行礼,轻唤道,“君上。”
“彦深的伤如何了?”
“好多了。”言丝坐回彦深旁边,看着李金琪监督李弘喝药。
“苏姨怎么样了?”李弘昏睡了几日,昨日才醒来,身上的伤依旧很疼,李金琪也不允许他用止疼的药。
李金琪没说话,将目光看向林彦深。
林彦深经过这次的事对李金琪非常恐惧,伸手扯了扯言丝的衣角。
“你不做错事本君不会罚你,你同弘儿比试差点让他磕到石头上,他磕伤你照样要受罚。”李金琪并不讨厌林彦深,这孩子是他的亲表侄,也是林氏这一辈中最出色的孩子。
“是。”
“言丝你再陪彦深一日就回天音阁,幽雪和若雾会照顾他。”天音阁家大业大,耽误这几天不知道损失多少,这些小东西没一个让人省心。
林彦深看着娘亲,很是舍不得,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离家这么远。
“遵旨。”言丝将林彦深轻轻揽进怀里。
“你们好好养伤,本君还有事。”李金琪端着药碗离开,还是有些失落,李弘那日说不计较当年的事,到目前为止依旧没唤他一声爹,那日的几声父亲也是被逼急了才喊。
李金琪走后不久,有人带来了关于荣安的消息,玉兰婷和言丝都有事要忙,将两个孩子留在殿内。
“彦深,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怕你爹了。”李弘上次见到那种铁鞭子还是在无间道,刑讯罪犯的刑具用到儿子身上,林金荣是真的狠。
“你不在林氏长大不知道规矩,八百多条家规呢,凡是天音阁的人都要遵守规矩,不然会被罚的很惨。”
“你爹对你好吗?”李弘只见过林金荣两次,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还好,他打了我会给我治伤,我的武功都是他教的,我的剑也是他亲手打造。”林彦深虽然害怕父亲,也知道父亲深爱他。
“这次的事你有没有觉得很委屈,我觉得好委屈,我们在后院比试,她突然冒出来,别说我俩,麟儿他们都快吓死了。”李弘现在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这里是皇宫,我哪里敢委屈。”
林彦深说着,想到那份圣旨,“少主,谢谢你,这次没有你求情我可能就死了。”
“本来就是我连累你,谈什么谢不谢,你不要怪我。”李弘说着,掀开被子赤脚踩在了地上,向林彦深所在的床榻而去。
“少主你干嘛!那么大的床不够你躺还要来挤我。”
“我看看你的伤。”李弘上手就扒林彦深的衣服,看到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鞭痕,双手都在颤抖。
“这真是亲爹打的?你该不会是捡来的吧!”
林彦深拉好衣衫,不太想让李弘看到这些。
“看看嘛,我以前比你还惨呢。”
李弘掀掉被子,看着林彦深那满身的鞭伤,沉默不语。
“都说了不给你看。”林彦深穿好衣服,将被子重新盖好。
“你从小到大都这样吗?”
“嗯,早就习惯了。”
“你娘就由着他打,不阻拦吗?”
“有时候会。”
“你就待在这里别回去了,你很有可能是你爹捡来的。”
“你别乱说,父亲要知道我怀疑自己身世,会扒了我的皮。”林彦深可不敢惹他父亲生气。
“少主,君上对你真好,还喂你喝药,我要是和你有一样的处境,肯定被打死了,就算侥幸不死也会残。”林彦深刚说完,李弘就注意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彦深,你爹要是知道你说他坏话会有什么后果。”李弘看着那越走越近的男子,在心里替林彦深默哀了几秒。
“我以前骂了他一句老不死的,被他吊在梅花桩上抽,我差点就死了。”林彦深说完翻了个身,看到眼前的男子,吓得六神无主。
“父…父亲!”林彦深从床上翻下,跪在了林金荣面前,“您怎么来了!”
林金荣抱起彦深放回床上,“到宁远做点事,顺便来看看你。”
“我…”林彦深埋下头,不敢再开口。
“彦深这些年对为父意见很大?”林金荣看着彦深,孩子的眉眼像极了他,怎会怀疑自己不是亲生。
“没…没有!”林彦深瞪了眼李弘,全是这臭小子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