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安!”温母高声厉喝,高举的手掌带风。
狠厉的劲道槌下去,温羡安惨白如灰的脸刹那间高高涨肿。
原就强撑的疲弱身躯,温母这一巴掌打来,温羡安直直掼倒于地。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人觉得惊愕。
景薄天无声旁观,他只要在这盯着,不让景湛受伤,景湛能留温家一条血脉就行。
剩下的,温羡安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他都不打算参与进来。
保镖站姿整齐,挺拔有素,默不作声观望,等候家主下达指令。
温母打人的那只手麻痛颤抖,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关心昏厥的温羡安。
而是对景湛说:“景少爷,这一巴掌是我给羡安的教训。
今晚我立刻送羡安回Z国,如若他这辈子胆敢踏入瑞国一步,不需您动手,我亲自处理他。”
餐厅柔白的灯光洒落至温羡安不同往日光彩的脸庞上。
景湛神情冷傲,看着他们母子二人,眼底忽地漾出缕淡浅的笑。
他背过身子,缓步悠然走到餐椅前坐下,一人面向站着的众人。
“走可以。”
景湛姿态慵懒高贵,左手手肘随意搁于椅背。
郁气森然的桃花眼半眯,视线锁落温羡安小腿。
“他的腿必须留下。”
闻言,沈润云、沈宴手伸到背面,给医疗队摆摆手势,让他们做好急救准备。
温母身体顿时疲软,瘫倒跌坐于地,流下的泪都顾不得擦,四肢并用爬去景湛脚边。
央求:“景少爷,温家就剩羡安这一个孩子了,我不能失去他。
现在他已经成了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若是在失去双腿,您让他怎么活。”
温母说着,双掌覆贴地面,重重磕下头颅。
额头撞敲着玉石地板,“嗵嗵”的声响回荡于餐厅。
“请您看在温家自古效忠景家的份上,给羡安一次改过的机会。”
头一遍遍磕撞,地板逐渐印出鲜红。
这样的场面景琛最熟悉不过。
温母当年为了温瑾安,头磕在坚硬的冰面中,亦复如此。
一直未发言的景薄天此时来到温母面前,朝着保镖提了一个手势。
保镖顿时会意,景薄天这是不想闹出人命。
随后,走来两个保镖架起不断央求的温母。
景薄天双手掌心一上一下叠放在龙纹拐杖顶部。
鹰鸷的目光看着景湛时,不似平日锋利外泄。
“景琛曾做过跟你一样的事。”
突然被点名的景琛,斯文优雅的笑笑。
接着景薄天说:“温家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温家有罪,但罪不至死。
他们家族血脉单薄,不如,给羡安一个机会,让他去Z国,终生不进瑞国地界。”
景湛却不管他说什么,他放过温羡安一次又一次。
是他的仁慈让温羡安愈发胆大妄为,肆无忌惮。
他起身,年轻高壮的体魄压制着景薄天。
浑身散漫出的气魄不输于老当益壮的景薄天,反而更胜于他。
“你于温家有愧,与我有何干系。”景湛懒得跟他多说废话,
走进厨房间操作台,打开柜门取出一柄专门砍肉骨的刀。
出来后,阴恻恻叮视他们,“谁敢阻拦,我不管你是谁。”
景湛眉尾眼梢缀着嗜血的冷,瞥向景薄天说:“照砍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