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禾十川因为瞬间想到了马耳山山坳里的一个传说,就惊骇地又快速地脱离了“水女人”的身体。
他之所以脱离,当然是害怕“水女人”与“郑布斗”床事之后,“郑布斗”涌入“水女人”体内的阴凉之气,会像山坳里的“丫鬟”吸走大男孩的阳气与精气一样,吸走他的这些东西,导致他骨瘦如柴、半死不活,甚至丢了性命。
但“水女人”言说自己的身体涂了艾草的汁液与唾液的混合物后,禾十川的第一反应,当然不是”水女人”的身体因为有了混合物的辟邪与阻隔,其体内的阴凉之气无法吸走他的阳气与精气,他可以像“水女人”要求的那样,靠自己身体温热的辐射给她靠暖暖身子。
禾十川的第一反应,正如他的惊问,“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此法?!”
因为,他最担心的就是“水女人”碰巧看到了他在紫云英地里的一举一动,真是那样的话,他的冒充郑布山的实名举报就露馅了,他就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那天赶亲三县城,”“水女人”刚一开头讲说,禾十川的身体就哆嗦了一下。
“水女人”继续说,“当俺步行到紫云英地东侧的河堰路时,突然看到一辆后座带着一个小大姐的自行车,一扭头就从柏油公路上钻进了紫云英地里。你猜骑车的小青年是谁?”
“你认识的,俺不一定认识。俺认识的,你不一定认识。甭说俺俩没有同时在场,就是同时在场,你知道他谁,俺又怎能知道他是谁?”禾十川思忖了片刻才说。因为他知道,一旦说漏嘴,无碍乎不打自招。
“骑车的小青年就是俺庄的木月乙。”水女人”自问自答,“他自行车后座的那个小大姐,应该是一些人传说的,他谈的女孩可土雨吧。但他俩一起到紫云英地里不奇怪,奇怪的是另一个人也蹑手蹑脚地跟到了紫云英地里。”
“水女人”说到这里,禾十川又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你猜另一个到紫云英地里的人是谁?”
禾十川的身体刚刚哆嗦结束,“水女人”就又抛出了问题。
“爱说不说,要想让俺给你早点暖身子,就有屁快放,有屎快拉!”禾十川虽然说话强装有些硬气,其实内心却很虚。他瞬间在想:这个女人难道知道俺是谁?她在故意地戏弄俺?
“哈哈,俺说这位大侠,你说话怎么这么臭呢?请注意礼数,不要失了大侠的风范哦,哈哈。俺这就给你说,另一个人,就是俺们生产队的队长,禾十川!”
“那有什么稀罕的,你的队长碰巧这个时候,屎鼓着了,尿憋着了,还不许到紫云英地里卸卸‘包袱’?”
“俺说这位大侠,你还真会给俺的队长开脱来。俺的队长拉没拉屎、尿没尿尿俺不知道,俺就知道他赤身裸体涂艾草了,俺也知道他从木月乙和小大姐滚压的地方拿走旧报纸了!”
“你真是个水女人,人家队长赤身裸体你也看,真不知道羞!”
“俺又不是十几岁少女,男人那点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俺只所以看,是好奇队长到底要做什么。结果他做的事儿还真让俺好奇,艾草汁液与唾液混合涂抹全身,还拿走了人家身下的旧报纸。你知道他用艾草和唾液的混合物涂抹身体是干什么的吗?当时俺也不知道,后来,队长去了神庙,俺才知道,是他是用艾草防止旧报纸上的鬼魂入身。”
“你跟踪了你的队长?”
“俺说这位大侠,你甭问俺跟踪没跟踪,反正俺什么都知道,俺还知道队长把报纸寄给了一广中学。”
“俺说‘水女人’,说话可要谨小慎微,你这样的言辞,不就等于说你的队长诬告了郑布山?”
“哈哈,”“水女人”压着嗓子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明天俺就把你的话传出去!”
“嘿嘿,”头套黑影人禾十川马上把说话变得有几分的撒娇与色意,“好可爱的水美人儿呀,你的队长是俺的拜把子兄弟,你可不能揭穿他的老底哦。何况,据听说,他还可能到大队做个兼职呢,你一说出去,他就什么也没有了。俺这就给你暖身子好吗?只要你不说,俺保证暖得让你这个可爱的小娘子满意!”
“哈哈,那就赶快上床吧。不过,大侠你不要害怕,你这回只需要给俺暖完两条腿就可。”
禾十川入了薄被窝后,他首先用手试着在“水女人”的腿上摸了一下,妈呀,冰渣似的凉。
他用口吹了吹两只手,使手更加暖和一些,然后从“水女人”的脚脖子开始手暖。手冷了,再给手吹了吹热气,往上暖,继续暖……
但一遍手暖下来,“水女人”冰冷的双腿似乎没有怎样的起色。第二遍,禾十川干脆不去吹手了,而是直接往“水女人”的腿部哈气暖。如此一遍,她的腿部不再扎人的凉了。
禾十川感觉到自己的胸腹部可以承受住“水女人”腿部的低温了,就一把将她的腿抱在怀中。
终于,“水女人”的腿部缓和了。而此时,“水女人”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妈的,本来是趁着高兴到这儿再找些乐子,没想到找出了俺的烦心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禾十川在心里骂道,“看来,给她暖暖腿不一定能封住她的嘴,还要再给她加一条‘胶带’。”
说完,禾十川掏出随身携带的人民币,推了推“水女人”。
“水女人”半睡半醒,她一边张开双臂就要搂抱禾十川,一边迷迷糊糊地说:“甭走嘛,大侠,再给俺暖暖上身嘛。”
禾十川迅速躲过“水女人”冰冷的上身说:“小娘子,可是你说这次只要暖腿的哦。俺走了,下次再给你暖上身吧。”
“嗯嗯……你甭走嘛,你甭走嘛。”
“妈的,再不走你能冰死俺。”禾十川心里这样骂着,嘴里却是说,“小娘子,你的队长是俺的拜把子兄弟,俺刚才给你暖过腿了,这再给你一沓子钞票,作为给俺兄弟保密的筹码,你可要说话算数啊!”
听到打开的房门声,“水女人”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话说木月乙事件后,郑恩之的内心充满了被诬陷的苦涩,和被惊吓的恐惧,他的“老瘟”的症状又加重了:他开始腹泻,一天两到三次稀便,而且无法治愈,这对于身体原本就十分虚弱的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怎么办呢?郑布山、厂一宝还是想到了银杏顶。
但银杏顶又怎么可能再去呢?乱坟岗的平坟改田,逝者的尸骨在易其马的建议下,已经被统一安置在银杏顶西部大路边上的串堂坟了。
串堂坟距离银杏顶很近,所以银杏顶的阴气加重,这才有了“阴姐上门”和“鬼门十三针”等事情的发生。如今,郑恩之再去银杏顶,是否会吃二番苦、受二茬罪呢?是否会让原本就不良的身体状况更加的一泻千里呢?
但不去也不行,郑恩之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了,他必须去银杏顶补充一些能流。于是,郑恩之想到了母亲厂一宝曾经给他制作的小桃木剑。
仍然是在村庄的寂静夜色的浓重时,郑恩之在父亲郑布山的陪护下,来到了银杏顶。
银杏顶的“慈祥长辈”见到多日不来、今日再来的郑恩之,亲得一把搂在怀里,并且手儿不断轻轻地抚摸着郑恩之的大头颅。
“慈祥长辈”将郑恩之的桃木剑悬挂在棚屋门的一侧,就和郑恩之一起睡下了。
第一夜,一切安然。睡得很香的郑恩之,加之有了微弱能量的补充,第二天的精神状况确实好转了一些。
但第二、第三夜,郑恩之和“慈祥长辈”就被棚屋门外一些被惊吓得鬼哭狼嚎的声音弄得不安生了。
正在郑布山、厂一宝、“慈祥长辈”和郑恩之准备再想它法的时候,第四夜,银杏顶发生了神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