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蛇将自己蜕下来的蛇皮用脑袋顶到棺材店老板的面前说:“公子,你俩进张员外家时,要受到严格的搜身和物品检查,你要想办法将这张蛇皮放在他们搜索不到的地方,让蛇皮安然进门。”
“为何要如此去做?”棺材店老板疑惑地说道。
“公子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帮助了俺,俺是不会害你的。”
他俩到了张员外家,已经是夜里子时了。他们敲击正门时,里面传出没好气的声音:“敲什么敲,送个棺材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赶快走后门!”
“为什么正门不走走后门,难道里面有什么道道?”棺材店老板很纳闷,因为有了刚才花蛇的话,他增加了戒备之心。
到了后门,正如花蛇所言,经过严格的检查,他俩才得以拉着棺材入内。
“张员外呢,这是张员外要的棺材。”棺材店老板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无语。此时,从一个厢房走出一位年轻人来:“在下是张员外的女婿。张员外已经死了。”
“他订购了棺材后死了?”
“哈哈,还有什么怀疑的吗?俺让他死,他就死了!”
“是你杀了张员外?”
“是又怎么样!”女婿一挥手,让几个人将张员外尸体放到棺材里面”,“我看他还如何闹腾。”
“俺们只要定金了,剩下的银子俺们不要了,老板,俺们走。”传话人拉着棺材店老板就要走开。
“你们认为还能走得了?”女婿的话才刚刚说完,只见后门已经关上了。
瞬时,院子里的几个人魔鬼般地变得高大起来,而且凶神恶煞地要将棺材店老板和传话人置于死地。
万分危急之时,盛放张员外尸体的棺材的侧面,突然被冲掉一块木板来,张员外的魂灵从棺材内飞了出,而木板中则飞出了蛇皮。
于是,在“张员外“的怒骂声中,院子中的女婿等人,均被收入蛇皮之中。
原来,女婿等人,其实是几个流浪的孤魂野鬼。他们看中了张员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住宅,感觉这里既可以避风避雨,又可以任意逍遥,于是,其中的一个就变为人形,参加了张员外的比武招亲,并且一举中的。
后来,“他们“自然是害死了张员外和他的女儿。但张员外的鬼魂闹得”他们“不得安宁,于是,”他们“就让棺材店老板用桃木打了棺材,那意思是桃木棺材会把张员外的鬼魂封在其内,”他们“就可以安宁了。
但棺材店老板多了个心眼,他在棺材的木板中,用了一块空心的泡桐木板,意思是棺材内的鬼魂可以从泡桐木板处冲出来,这样,桃木棺材就不会伤害任何“人“了。
而这块空心的泡桐木板,又正好满足了花蛇藏皮的要求,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女婿等人,均被收入蛇皮之中后,只见空中出现了一位身穿花绿色衣服的女子,她一边拉住蛇皮,一边对棺材店老板说:“公子,你把蛇皮藏得真是天衣无缝啊,这几个孤魂野鬼俺收走了呀,‘他们’该受到何种安置或处理,就由阴间的判官说了算吧。“
说完,花绿色衣服的女子飘然而去。
银杏顶处的花斑蛇把故事讲完了,它的皮也蜕完了。最后,它跟郑恩之和“慈祥长辈“又特别作了强调:”你俩一定要首先收藏好蛇皮啊,然后慢慢地领悟。“
花斑蛇说完,突然化作一位身穿花色旗袍的女子,于月光中飘然远去。
花斑蛇仙离开后,郑恩之和“慈祥长辈”走出棚屋,向着花斑蛇仙远去的方向动情的凝望。
长话短说,经过郑恩之与“慈祥长辈”简单的合议,他俩有了确实可行的“悟法”。
连续三日的夜间,他俩将一个小型瓷缸,放置于挑木剑的对面。瓷缺中有白日燃烧现已冷却的冥币灰。冥币灰中,埋藏有蛇皮,蛇皮的开口就在冥币灰的表面。
连续三日的夜间,郑思之和“慈祥长辈”已听不到前几日那种嚎嚎叫叫声了。他俩明白,窜堂坟中的鬼魂,已经不再企图进屋被桃木剑惊骇,而是被瓷缸中的金钱吸引,“他们”想拿些“票子”过段有吃有喝的生活了。毕竟,“他们”多是夭折的孩子,当初埋藏“他们”的时候,按传统,既不能进祖坟,又不能立土坟,所以,哪里会有人给“他们”烧纸呢?
但,“他们”在取“钱”的时候,却不知是计,于是被蛇皮收进去了。
其实,郑恩之和“慈祥长辈”也预料到了这些,但感到花斑蛇仙如此知恩图报,一定有副菩萨心肠,一定会妥善安置这些生于世间很短,但受苦却不少的阴间小亡灵。
第三个日子的夜间子时,月光依然朗朗,花斑蛇仙穿着崭新的花色连衣裙又来到了银杏顶。
她告诉郑恩之和“慈祥长辈”,蛇皮她要收走了,她知道他俩的担心,但她有一位鬼仙朋友,而这位朋友与阴间判官相熟,她一定让这位朋友选择一位慈善的判官来判,相信蛇皮中更多的小鬼魂,会得到早日托生。
花斑蛇仙又飘然而去了,郑恩之与“慈祥长辈”依然深情地凝望,默默地祈祷。
自此,住在银杏顶的郑恩之,除了还有些担心禾十川、易其马的发现外,已经没有其它的顾虑。
但郑恩之的身心状况还一时无法好转,只是暂时地不再恶化。即便使这样,郑恩之已经感到满足了。而且,他相信有好转的那一天。
实名信”事件后,易其马当然也是心中大喜。
一个周日,他去一由衔上的妹婿家请妹婿,也就是公社供销社副主任喝酒,毕竟妹婿是帮了大忙的。谁知这个周日,妹婿因为应酬没有回来。
易其马失望地走在一由衔上时,迎面却走来了外甥洪四林。
“四林。”易其马笑呵呵地说。
“俺舅,遇到了什么事儿让您这么高兴。”一由小学红小兵部,向一广中学反映木月乙走“白专”道路的问题,正是洪四林通过红小兵部的“把子兄弟”操纵的。而反映的根据,当然就是捏造了郑恩之为了同反革命家庭决裂,早日加入红小兵组织,而举报了木月乙。洪四林之所以这样做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因这是父亲交给他的任务。而父亲如此安排,又是舅舅的相求。洪四林当然不知道,这还是可土雨父亲交给他父亲的任务。现在,木月乙进工读学校了,郑恩之父子也遭受了诬陷,舅舅的目的达到,舅舅怎能不高兴呢?所以,洪四林这样的问话,是明知故问。
“乖孩子,什么高兴的事儿你不要问,俺就问你今个儿愿不愿意陪舅舅喝几盅!”易其马不知妹婿在给四林交代任务时是否提及了自己,所以,也不把自己高兴的事儿明说。
“俺舅来,喝酒这等好事,都是求之不得,更何况是舅舅您请,哪有不陪的道理?!”洪四林心里清楚,舅舅哪儿是让他陪,其实就是请他。
洪四林是个“把子”满地的人儿,年龄虽小,但酒量不小。所以,不一会儿,俩人就在一由食堂把一斤“亲三白酒”和饭菜搞下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