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吕兵号码的一刹那间,我有点恍惚。
自从得知他不光已经到鹏城了,还在替贺来做事时候,我就有种马上想要联系他的冲动,可真当他找上我,我又开始害怕。
没错,我确实开始害怕,害怕他会主动向我提出辞呈,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我一直认为自己能够看淡离别。
事实上,人就是人,不管什么位置,也不论格局大小,都永远会被七情六欲所左右的矛盾生物。
胡乱琢磨中,吕兵的电话已经挂断。
唉,躲的了一时,避不开一世,能拖一天算一天吧。我摇摇脑袋,自言自语的呢喃。
嗡嗡..
手机这时候再一次震动起来,看到仍旧是吕兵的号码,我深呼吸两口,按下了接听键。
忙着呢小朗?几分钟前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我还寻思你把我给拉黑了呢。吕兵声音和蔼的打招呼。
哪能啊,我就是拉黑自己,都不带跟你失联的,刚刚跟朋友谈了点事儿,没注意到电话震动。我佯装什么时候都没发生的语调,随即又问:你最近咋样啊兵哥,枯家窑那头没什么动荡吧。
呃..吕兵磕巴一下,沉吐一口浊气道:我半个月前离开枯家窑了,走的时候跟老黑和姜林都说了一嘴,估计那边最近比较忙,他们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走?我的心口微微一沉,咽了口唾沫星子,强颜欢笑的替他找台阶下:出来散散心也蛮好的,老在一个地方待着确实有点腻歪人,准备玩多久啊兵哥。
我..咳咳咳。吕兵干咳几下,语气干涩道:小朗,可能是我没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我打算..
兵哥,咱家呆的不开心吗?我忙不迭打断:或者说是你朗弟哪块让你看不过眼了,有啥不满意的地方,你尽管提,能改的我马上改,改不了的我慢慢改。
没有,你哪都挺好的,头狼呆的也特别特别的舒坦,一路看着你们这帮孩子走过来,我比谁都了解你们的成长和改变。吕兵圩了口气道:可是兄弟啊,从咱们最早认识开始,我就跟你和大晨子都说过,我是有姓的人,大晨子出事,我想都没想就跟你走了,因为在我看来,你和大晨子是一回事,咱们混社会的,为什么拜二哥而不是吕布,就因为不能当三姓家奴,你懂我意思吧?
我摸了摸鼻头上的细汗,语重心长道:哥,你也说过,你大哥没了,你跟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那个姓,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咱总不能因为似曾相识,就马上拍拍屁股走人吧,这对我不公平,对其他拿你当成亲哥哥一样对待的人也不公平。
听到我的话,吕兵瞬间陷入沉默当中。
感觉他有点犹豫,我马上又加快进度规劝:哥,你再想想,你搁咱家呆着,有我们这帮孩子,也有黑哥那样的老友,想操心你就帮着打理打理枯家窑,不想操心,你舒舒服服的钓钓鱼养养鸟,何乐而不为呢,为什么一定要再卷入你死我亡的纷争当中。
唉...吕兵长长的叹了口气:对不住了孩子,当年我在关二爷面前磕头发过誓,此生只姓贺,我知道你在不停打断我,就是不想让我把话说的太透彻,也是为了给我留一份回旋的余地,可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心,真的对不起孩子,贺家我必须要回去,我能保证的不多,如果有天头狼和贺家对上,我..我两不相帮!
兵哥!我低吼一声:你何苦啊!两家对垒,怎么可能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我不是一定要让留下,只是不希望咱们有一天刀枪相峙,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你以外我不知道,昨天救走金光的那台草绿色霸道车是你吗?我愿意装傻充愣,就是因为不希望咱们兄弟彻底无法回头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嗓音开始发颤,鼻子和眼睛更是酸涩的不行,感觉随时会掉下来眼泪。
自打从王堂堂口中得知,吕兵跟贺来的几个手下一块袭击了他,我就瞬间联想到昨天开霸道车救走金光的那个人。
地藏说过,车里的人原本可以打伤他的,但是却没那么做,起初我认为可能是对方害怕伤及地藏,我们会真正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