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那剑穗在策宸凨心里起不了什么波澜。
可居然他竟是不避嫌的挂上去了。
见她一脸懵懂,卫兵以为是她不明白其中利害,便是直白地同她道,“公主,同策护卫这样的人在一起,岂不是耽误了一生。”
去年那个不知道策宸凨的身份,送了女子讨好他的新晋状元,此时还在边塞种地着。
卫兵的话音方落,房门被人自外头推开,力道不算轻,砰地一声,着实把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
卫兵们下意识地起身,防备地看着来人,却见是策宸凨,皆是一愣。
尤其是在看到他那双执剑的手居然端着一盏热茶。
少年的脚步沉沉,踏进屋时,冷眼扫过他二人,卫兵心里一阵发虚。
两人朝着虞晚舟行了一礼,就欲退下。
其中一人约莫是看不惯策宸凨这跋扈嚣张的模样,移步时身形一顿,竟是当着他的面,恭敬地朝虞晚舟行了一礼。
他道,“公主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还请您酌情处理。”
玉锦自是心思活络,见策宸凨端来了热茶,便是将屋内案桌上的那盏茶撤下,同卫兵们一同退出了屋内。
门尚未关上时,卫兵同玉锦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了屋内。
“你怎么能留公主一个人在屋内对着他?公主适才不是说了,她不信策护卫吗?”
虞晚舟瞥了眼挂在他腰侧的那柄长剑上的剑穗,心虚地捏紧了被褥。
自己承认是一回事情,可被当事人听见,就又是另一回事情了。
“是属下无用。”
策宸凨冷着一张脸跪在地上时,着实把她惊着了。
“策......策护卫不必多想。”虞晚舟磕磕绊绊地解释着,“玉锦觉着你应当随我陪嫁去白玉部落,但我并不想耽误你,故而没有同她解释,却不想她竟是胡乱猜测。”
可若是她同玉锦说,她信任策宸凨。
这话落入旁人的耳里,怎么听都觉得有猫腻。
“属下明白。”少年的嗓音依旧寡冷。
他逆光跪着,棱角分明的轮廓被镀上了不知名的阴冷弧度。
玉锦被这里两个卫兵说的心里甚是憋气。
她手里端着的那盏茶还是烫的,偏偏策护卫又端了一盏热茶进来,分明就是有话想对公主说,她又何必在那里碍着。
况且,她也很想策护卫一起去白玉部落。
玉锦的这点心思,自是不能同人言明,她默默地走下了楼梯,却是一不小心撞上了田公公。
热茶翻了出来,泼了田公公一身。
“哎呦喂!你想烫死我吗?”
田公公嗓音甚是尖锐,在屋内的虞晚舟自是听见了。
屋内已经有了热茶,玉锦自是不会再端一盏过来。
唯一的解释只有......
她望着被策宸凨摆在案桌上的那盏茶,垂首时,眉眼弯弯,嘴角微扬。
少年眼尖,抬眼觑着她,精确地捕捉到公主脸上那分明的笑意。
“公主......在笑什么?”
昨日才受了惊吓,他还以为要安抚好几日,公主的心情才能转好。
偷笑时被人瞧见了,虞晚舟神色一顿,抬眼时毫无征兆地就撞进了少年那湛湛深沉的黑眸中。
她在海上的时候,头一回见过漩涡,好像什么都能被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