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京后,我会向皇上禀明一切。”
他们是打不过策宸凨,但是谁都知道,这小子是皇帝的眼中刺,想除去他,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策宸凨眸光相当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无声无息却又把不屑尽数写在眸底。
剑回了鞘,红色的剑穗来回晃荡在剑柄,田公公一上台阶就瞧见了。
他挑了挑眉,觉着这剑穗甚是碍眼。
“拿来。”
田公公站定在策宸凨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那两个卫兵对视了一眼,不作声的冷笑,他们收拾不了策宸凨,自然有人能收拾。
策宸凨何时把宦官放在眼里过,他眉眼未抬,连个眼风都没有扫过去。
“本公公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敢与你这个南蜀罪人之子私相授受!”
田公公甩袖,抬眼示意着蜀卫兵。
那两个卫兵即刻领悟,应了一声,下了楼。
原先他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事情多办一桩,他们也拿不到什么好处,如今却是不这么想。
便是没有什么好处,他们也要杀了策宸凨藏在心尖上的那个人,让他后悔今日如此挑衅他们二人。
眼角瞥见他们下楼时脚步匆匆的身影,少年的眸底明显的晦暗了一层,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本就坚毅的轮廓更是显得冷峻。
田公公见他如此,心里头莫名的发虚,低头时无意间扫过倒影在地上的少年身影被剪出一股无形的迫人气场。
剑穗依旧在晃动着,犹似他杀人时溅出的鲜血。
那两个卫兵在晚上用膳时回的客栈,彼时沈涅鸢正在换脖子上的药。
霍古刺入的并不深,却伤的是要害之处。
大夫说了,若是再深半寸,公主可就没了。
玉锦给她换药的时候,甚是小心,公主虽是不躲,可眼眶依旧蓄上了水雾。
见她如此,玉锦更是小心,可越是想收着手力,她的手就不住地在抖,沾着药的白布蹭上虞晚舟的脖颈,竟是被蹭出了血。
原本这伤口已经止住血了。
策宸凨端着晚膳进来时,恰好瞧见。
他的身形僵了僵,盯着她伤口的视线眸色渐深,“公主,不如让属下来。”
“多谢策护卫。”
玉锦听虞晚舟如此说话,更是感激地看了眼身侧的少年,将手中的白布递了过去。
骨节分明的手才触碰到白布,却又听虞晚舟轻轻柔柔地道,“只是于理不合,若是传回京城,我恐怕父皇会责罚你。”
闻言,玉锦手上一紧,将白布收了回来。
她忍不住抬头去看少年的脸色。
策宸凨正面无表情地低眸看着公主,听着她拒人千里的话,心里头说不出的烦躁。
后槽牙咬着腮帮,他俯身行了礼,转身大步离去。
“策护卫......也是好心。”玉锦忍不住为他说着好话,“他是不忍心见公主被弄我疼了。”
伤在要害处的伤口,又甚是显眼,万一处理不当留下了伤疤,公主被白玉部落首领嫌弃了该怎么办?
公主若是在白玉部落过得不好,她这个做侍女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虞晚舟转过头看着挂在格子窗上的风铃,“把窗关了吧。”
她在海上吹了一整夜的风,眼睛流泪太多,酸胀难忍,还有些发疼。
近日她不能再吹风了。
待玉锦处理好了伤口,她用浸泡在热水的锦帕覆在双目上,躺着小憩,昏昏欲睡之时,她听见屋外有些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