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原是去给太后您办事,只是走到半道上,酒力上头,身子不适,已经先行回寝宫歇下了。”
那宫人没忘适才尹嬷嬷为公主推说之词,禀报时给兜了回来。
席面上的确有不少内眷在敬太后酒后,又向公主敬酒。
公主鲜少碰酒,平日里几杯下肚,就已经昏沉,今日恐怕喝了半坛子的酒,能坚持要天黑才退席,已实属为难她了。
“既如此,那便回去吧。”
官家内眷们不敢有异议,纷纷应声,倒是那位尉迟夫人有些不太情愿。
公主已经回寝宫歇下了,那她儿子跑哪里去了?
原想着今日能得了皇令,尉迟家从此成为皇亲国戚,哪里想到竟是一场空,空欢喜了。
尉迟夫人随着众人往御花园走去,心里犯着嘀咕,正想着寻个说辞,托宫人去找尉迟浩,只听女子尖叫声突然惊起,在安静的深夜里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恰巧经过了前虞皇后的寝宫,那道尖叫声就是从那里头传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着,有些害怕,但更是好奇。
先前这前虞皇后寝宫闹鬼一事,早有耳闻,虽说细查之下是淳贵妃在从中作祟,但这前虞皇后到底是含着怨恨而死的。
太后沉着脸,“去查,究竟谁在里头装神弄鬼,让哀家没个安生。”
一行巡逻的侍卫执剑大步跨了进去。
屋内瞬间灯火通明。
只听里头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和女子怒骂声,便是不用细听,隐隐约约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已是羞红了脸,躲在自家娘亲的后头,却又压不住好奇心,探头望殿内瞧着。
太后听着那女子的声音,眉头紧蹙着,对着尹嬷嬷道,“哀家怎么听这声音,如此耳熟?”
“太后,老奴也是这么觉得的。”
只是一时间想不起究竟是谁。
直到侍卫们押着苏禾霓站在了太后的面前,太后才恍然大悟。
同她一道被扣押着的是尉迟浩。
两人衣衫不整,便是不用审问,也知道他们在前虞皇后的寝宫内做了什么不要脸的勾当。
“简直是混账!”
太后没有动怒,冲上前打了尉迟浩一巴掌的是尉迟夫人。
她哭嚎着坐在了地上,一时间哭得有气无力。
“你在宫中当值,谁让你喝了酒,昏了心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尉迟夫人一番阵仗闹得颇大,瞧她打儿子的力道也是下了死手,说出去的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还在为尉迟浩找借口。
太后寿辰,他被一些不开眼的宫人请了几杯酒,也是寻常之事。
太后是什么人,她在宫中多年,又是上一届后宫的赢家,尉迟夫人这点手段,她怎么会瞧不出来。
“吵得哀家头疼。”
她轻轻按着太阳穴,虽是没有发怒,却比发怒时更慑人。
尉迟夫人一下子就不哭也不闹了。
她跪在地上,对着太后磕头,一下比一下重,额头也磕破了,流了一行鲜血。
“请太后开恩,犬子向来不敢玩忽职守,一定是遭人陷害了。”
太后微微叹气,转头不去看她,神色间半分疲惫半分厌恶。
“事关朝廷命官和郡主,哀家也管不了,押着他们,去让皇帝处置吧。”
皇帝本已睡下了,只是因为淳贵妃不在身边伺候,又是一个无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