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因无法入睡,此时正暴躁着,又听石渊在殿外禀报,怒意直冲脑门。
小太监侍奉他穿衣后,他一走出殿门,就看见跪在地上的尉迟浩,尉迟夫人和苏禾霓。
事情缘由他已经听石渊简单的禀告过了。
“事已至此,寡人看在禾霓郡主是镇南王女儿的份上,不欲深究,明日当你爹入宫领旨,寡人亲自给你二人指婚,也算是保全了你们两家的名声。”
倒也不是皇帝大度,这两人在前虞皇后的殿内行荒唐之事他不计较,而是他乐得把尉迟家的公子指婚给落魄的郡主。
往后这尉迟家再如何受重用,也无奈他有个镇南王做亲家,翻不出什么波浪来。
好好的儿媳从高高在上的嫡亲公主变成了被削权的镇南王府的郡主,尉迟夫人怎么也不同意。
她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为尉迟浩说话。
“皇上明鉴,犬子是被人坑害了,请您明察。”
太监搬来了龙椅,摆在了殿前,皇帝懒懒地坐在上头,眉头紧蹙着。
左右他今晚是睡不着了,有事处理倒也是个不错的打发时辰的法子。
“你说说。”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尉迟浩。
“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名宫人给我递酒,说是太后寿辰赏赐,我不疑有他,就喝了,之后臣脑袋昏沉,发生了什么事情,实在是不知道,等醒来时,禾霓郡主就在身边尖叫。”
尉迟浩磕头道,“臣没有做对郡主不敬之事。”
而苏禾霓一直低着头,保持着沉默,知道听完这尉迟两母子推脱至此,冷笑出声。
果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出了事情,这尉迟浩就只顾着自保了,全然不顾她的声誉。
若是皇帝不指婚她和尉迟浩,往后她还能嫁给谁?
那些官家内眷都是嘴碎之人,才不会管真相如何,认定了她已非清白之身。
“你笑什么?”皇帝皱眉,奇怪的看着苏禾霓。
出了这么一桩丑事,她怎么还会笑得出来?
“尉迟少将一心想做驸马,自然瞧不上我这个郡主,我无话可说。”
就这么一句话,彻底把尉迟夫人给激怒得急了。
她上手就去推搡着苏禾霓,“郡主,你这是铁了心要毁了我儿子是吗?”
苏禾霓岂是任人欺负之辈,况且她会武功,制服一个泼皮夫人,还是简单的。
她反手就抓住了尉迟夫人,抬手就冲着她打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惊得老树上的鸦雀扑闪着翅膀,呱噪盘旋在上空。
尉迟夫人被这一巴掌打得懵了懵,几息之后,她索性躺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老妇活到了这把岁数,面子全然豁出去了,也得保住我这个儿子。”
“郡主,你与我儿子自小青梅竹马,我知你心悦他,可他喜欢的是公主。”
“你怎么可以得不到他,就要毁了他?这样对你而言,究竟有什么好处?”
苏禾霓抽出了身后的鞭子,直径要打在她的身上。
鞭子在半空中被尉迟浩截住,“你敢动我娘试试!”
苏禾霓拉动着鞭子,可到底是女子的力气,哪里比得过尉迟浩。
她索性将鞭子扔在了地上,指着那躺在地上还在胡言乱语的尉迟夫人,凶狠道,“你要是再诋毁本郡主,我就撕烂你的嘴!”
她行事向来风风火火,平日里也没少对人下狠手。
只是传言中,伤在她手底下的人都是恶霸,她救的也都是老弱妇孺,故而从未有人觉得郡主这行径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