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十两,就想让她就此作罢?
这府衙大人在这地方委实屈才了,应当让他去掌管户部才是。
虞晚舟撇撇嘴,眼泪夺眶而出,“实不相瞒,那匹马被宫中一位侍卫瞧上了,他把我爹关押了起来,说若是我不给他这马,我爹的性命可就......”
她说罢,抬起袖中掩住双眸,放声哭了起来。
“宫中侍卫?”府衙大人惊得睁大眼睛,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策宸凨。
少年坐在石桌前,正慢条斯理地吹着清茶的热气,似乎并不想插手管此事。
府衙大人知道,那些宫中侍卫惯来同他不合,便是又追问了下去,“哪一位侍卫?”
“民女不知,只知道他姓策。”
左右策宸凨的威名早在南蜀传开了,平日里哪家孩童不乖,做爹娘的总是说,“当心策护卫引来,抓你去喂蛇。”
这一招,屡试不爽。
府衙大人眼睛瞪得老大,他掏了掏耳朵,复又问了句,“你说是哪一位?”
“那侍卫姓策。”
“......”府衙大人迟疑地转头看向策宸凨,“宫中还有另一位策护卫吗?”
虞晚舟一听这话,心头凉了半截。
她从袖子后探出头来,瞧见了那府衙大人身后的那位高大挺拔的少年,不是策宸凨是谁?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虞晚舟瞥了眼石桌上还摆着美酒佳肴,他居然敢在半夜私会朝廷重臣!
她有些意外,对上少年颇有深意的探究的眼神。
他们之间,也不知道谁更尴尬。
虞晚舟觉得是策宸凨,毕竟他干出私会朝廷重臣这事,被她皇帝老爹知道了,定是要被砍头的。
可她想错了。
平日里揣摩人心从未出过差错,偏偏在策宸凨这里屡算屡错。
“我等了半日也不见你把马给我牵过来,没想到你居然状告到了府衙大人这里。”
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她精致的下巴,轻轻晃了晃,策宸凨嗤笑一声。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别在我面前耍小心眼。”
府衙大人沉默了。
这两人似乎是认识的。
他的手下偷来的马,竟是策宸凨瞧上的。
这里似乎没有他什么事情了,但又千丝万缕的同他脱不开干系。
可这大晚上的闹这一出,这算是个什么事情?
虞晚舟站在策宸凨面前,不敢吱声,只是呜咽的哭着,声音很低很低。
府衙大人此时哪里敢说话。
想起适才自己和手下对这位姑娘甚是粗鄙,心头不安了起来。
他是男人,男人看男人,最是看得清楚。
瞧这策宸凨看这位小姑娘的眼神,玩味,意外,又颇为新奇,分明是喜欢上了。
也不知道事后他会不会找自己算账。
“这不闹出误会了吗?”他尴尬地笑了几声,连忙挥手,命衙役将马牵来。
可衙役却不知道这缰绳该递到谁的手里。
僵持之下,衙役觉着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那位小姑娘倒是善解人意,哭得红通通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小手指向了策宸凨,“给这位大人。”
衙役连忙将缰绳递到了策宸凨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