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屋里头大夫抢救虞晚舟的动静,冷面少年抿着薄唇,冷冷地道,“遵旨。”
见他大步离开,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微微晃着,幸好有尹嬷嬷扶着她。
“你适才瞧见了没有?他的眼睛想杀人。”
尹嬷嬷只是微微一笑,低头道,“不管如何,太后总算是圆了公主的心愿。”
只是强迫得来的指婚,对公主而言,不知是不是好事。
当太监通报策宸凨在殿外求见时,皇帝正苦思着拟旨如何办了镇南王,听见了通传,连忙让人把他请进来。
“你来的正好,寡人如今真是想把镇南王全家灭了!可他到底是寡人的皇兄,杀不得,却也留不得,你可有什么计策?”
换做十年前,皇帝想杀就杀了,就如同对付策家和虞家一样。
可短短几个月,他死里逃生过两回,倒是不敢下死手了,不为别的,只害怕他手段太过狠毒,民心不向着他。
策宸凨低着头,并未说话。
皇帝问的是他,却是自问自答了起来。
“逼宫造反,搅乱民心,等同死罪,不过镇南王镇守边疆多年,有功绩在身。”
他顿了顿,缓缓地道,“寡人想将他全家流放边疆,可这么些年下来,他一定在边疆留下了自己的势力,寡人恐怕是放虎归山。”
策宸凨俯身拱手,冷声道,“属下亲自押送镇南王一干人等去边疆。”
这几年,皇帝但凡有想杀却不能杀的人,皆是由他明面上放了生路,再由策宸凨暗中解决。
这是他和皇帝之间的默契。
皇帝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由你随行,寡人自是放心。”
他大手一挥,又道,“行了,你下去吧。”
可策宸凨却是没有走,一反常态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属下想向皇上求一个恩旨。”
皇帝怔愣了半响,他握着朱砂笔的手蜷曲着,意外地挑起了眉头。
这还是这些年来,策宸凨第一次邀功。
皇帝意外过后,冷笑地勾了勾唇。
无求无欲的人,最是难以搞定,策宸凨如今有了想要的东西,倒成了一个可以被他拿捏住的软肋。
皇帝好奇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倒是要听听,究竟是什么,能让策宸凨主动向他低头开口。
“属下想求娶嫡亲公主。”
案桌上的蜡烛燃了半截,烛光忽明忽暗着。
殿内寂静了几息。
伺候在旁的小太监大气不敢出,偷偷地抬眼觑了眼策宸凨的神色。
见他面无表情地跪着,小太监又看向了皇帝,皇帝眉头深皱着,神色有些莫测。
“混账!”
皇帝勃然大怒,将手中的朱砂笔扔向了策宸凨。
“你当南蜀的嫡亲公主是什么?你想要的时候来问寡人讨,不想要的时候当众令她难堪!”
皇帝气得站了起来,在案桌前来回踱步,双手插在腰间,气得浑身都在抖。
“你以为你前后立了三个大功,就能戏耍寡人?玩弄寡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