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助纣为虐,随镇南王一道杀入虞家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岭南王几乎是怔愣在了原地。
当年?
“当年本王也是被逼于无奈啊,你也知道,谁若是不从你的父皇,谁的下场就会和策家虞家一样!本王也是为了自保罢了。”
“自保是无妨,不过本宫记得很清楚,当日父皇只是命镇南王灭虞家,为何执行皇命的时候,你也在?后来你被分了虞家十万亩的田地,这踩在虞家鲜血上得到了赏赐,怎么你闭口不谈?”
岭南王低下了头,犹如泄气了一般。
他看着面前的那双绣花鞋。
虞晚舟娇软的声音还在头顶上响起,只是这般好听的声音竟是比腊月天还令人发寒。
“皇叔,当年欠虞家百余条性命,如今只要你和你的儿子偿还,着实是捡了便宜,所以你也不要太贪心了。”
虞晚舟后来才知道,岭南王被策宸凨扔进了蛇窖,巧的是,她皇帝老爹也被丢进了哪里。
对皇帝来说,他宁愿死,也不想再待在蛇窖了。
他当初下令,命人毁了这蛇窖,可居然竟是没有被毁掉!
而这里,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嫔妃拿着雄黄来救他了。
皇宫成了废弃的宫殿,没了侍卫守候,百姓皆可入皇宫。
这座宫殿住不得人了,虞晚舟在离开皇宫前,去了一趟蛇窖。
彼时,皇帝头疾犯了,正一边捂着头,一边怒骂着岭南王。
“若不是你造反,同外敌联盟,寡人的江山怎么会就此毁了!”
“父皇。”
虞晚舟的声音突然响起。
皇帝和岭南王一同抬头看去。
岭南王心虚地只瞧了她一眼,随即缩回到了角落里。
“父皇的头还疼着吗?我给你带来了可以止疼的东西。”
她扬手洒下了一把花瓣。
花香在蛇窖里四溢着。
皇帝闻着这股味道,眉头拧得很紧。
“这是......”
“熟悉吗?父皇每日缓解头疼的糖果,可都是这些花瓣的汁液呢。”
皇帝瞪着这漫天洒下来的花瓣,愣在原地。
他突然想了起来。
这花瓣,是夹竹桃的花瓣。
往年春来花开,前虞皇后所栽种的那棵夹竹桃就会开出这样的话,他偶尔经过时,也能闻到这样的花香。
那棵夹竹桃,他本是想着不用管,过几年也就枯死了,却没有想到它一年茂盛过一年。
皇帝更是没有想到,让他头疼欲裂,生不如死的毒,竟是来自这夹竹桃!
“你竟敢对寡人下毒!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皇都震怒地指着站在蛇窖门口的欲望,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天谴?比起父皇对我做的,我不过是还了一点给你罢了,若这就要遭天谴,那老天可真不长眼。”
“你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你不得好死!”
蛇窖的门被缓缓关上的那一瞬,皇帝叫嚣辱骂的声音自里头传了出来。
策宸凨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抬手抵住了石门。
皇帝看见一只手抵住了石门,还以为自己有救了,便也不骂了。
可他看到的却是策宸凨。
“皇上,冤有头债有主,用夹竹桃对你下毒的人是我,这毒一下就是十余年,若公主有天谴,理应都报在我的身上,可你问问策虞两家上千条人命,他们肯吗!”
皇帝几乎是震惊地说不出来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养了一条毒蛇在自己的身边。
竟是在他身边下毒十余年,自己都不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