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隐见他眼光扫来,略觉不好意思,正待说话,突听得外面一个老妇声音叫道:“救人啊!谋财害命喔!”文之隐一惊,忙道:“我去外面看看。”若雨内力颇不如他,问道:“怎么了?”文之隐道:“有人疾呼救命。”望了梧桐一眼,又见此间客人不少,店中显无危险,微微一笑,道:“梧桐兄弟,跟我来!”梧桐喜道:“好!”二人并肩快步出了门外。
若雨虽知自己女子之身,在夜色中行走颇为不便,故而文之隐顾虑她安全不唤她同去,但想自己明明身着男装,不免有些醋意,一站起身道:“姊夫,我也去!”杜严急止道:“姨妹别去!要是出了甚么意外,要我怎么跟你姊姊交代?文兄弟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若雨心道:“我武功可比你书僮高多了,还能有甚么意外?更何况我要去也不是为了阿隐哥安全。”但见杜严神情忧急,终究敬他身分,不好拂他之意,只得重又坐下,心道:“最好阿隐哥给我快些回来。”
不料一炷香时分、一盏茶时分、一顿饭时分过去,始终不见二人回转,若雨虽信极文之隐武功高强,终究情切担忧,又道:“姊夫,我要去寻阿隐哥!”杜严眉头微蹙,道:“你一个人去怎么行?再等半个时辰,要是他们还没回来,我们再一起出去寻他们。”若雨急道:“可是我心中不安,要是他们真的出了甚么事,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杜严拗不过她,想她身着男装,暗夜之中应也不会太过惹眼,终于答允,偕若雨出了客店。
若雨出了客店,眼见四周一片黑沉沉的,微觉害怕,又想:“方才阿隐哥说是听闻他人求援,却也来不及问他声音是从何处传来,这时却要到哪里找去?”向左望望,又向右看看,毫无一点头绪,抬头望天,见是一片阴郁,乌墨黑灰重重叠叠,厚厚云层掩住所有星辰月光,若雨暗道:“不料今晚竟是如此多云,否则应能看见上弦月的。”心念即此,灵光一闪,喜思:“对了,就是月亮!”连忙从怀中取出“千里共婵娟”,全力对空发出。
杜严奇道:“这是甚么?”若雨随口答道:“我和阿隐哥传讯的工具。”一句话完,全部心思都放在观察何处是否有千里共婵娟的回应。她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却毫不见一点白色影子,心中一片冰凉:“以我此时功力,加上阿隐哥耳力素来敏锐,要他仍在救人,决计不可能没听见我的千里共婵娟,看来……”赶紧摇了摇头,心道:“也许他是要悄悄救人,是以不能贸然发声回应,我且再待片刻。”举手接下落回的千里共婵娟,待了片刻,依旧不闻回音,回头向杜严道:“姊夫,我想去走走看看。”说着伸出食指指向右首道路。杜严心道:“她如此独立,哪里需要我保护?”应道:“好。”与她一起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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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雨四处张望半晌,只觉一片静寂,虽然有些民房稍稍透出灯火,却也驱除不散夜晚道上的冰冷。若雨不察一点文之隐踪迹,右手向上一扬,千里共婵娟又上天际。
杜严心道:“这玩意儿倒是有趣得很,莫非是文兄弟特地做给姨妹传讯之用?”一个心思转过,又见若雨十足专心的观望四方,瞧她脸色,显然仍是未得一点头绪,原本纯粹看好戏的心情也开始一点一滴转作疑惑担忧。
若雨见千里共婵娟再次落回,接下,道:“我们去左边好了。”也不等杜严回应,便快步向左而行。杜严闻她声音些微颤抖,知她口上虽说得冷静,其实内心十分紧张,慰道:“别担心。文兄弟不会有事的。”若雨微一点头,低声道:“谢谢。”脚下却是转得更快了,要不是明白杜严追她不上,此刻早是运起轻功飞步而行。
若雨尚未奔至多远,心中已自按捺不住,右手奋力一挥,又将千里共婵娟远远打出,心中暗道:“拜托,阿隐哥,快点告诉我你在哪里!”仰天而望,只见千里共婵娟乘载着自己的希望不断上升,然后渐渐变小、变小、变小……接回千里共婵娟,若雨心下黯然,她明白,以文之隐对她之关切,在听到自己接连三次的呼唤,便是情况再急迫万倍,他也决计会想尽办法腾出一只手来发送暗号,而今一点回应也无,要非他已遭人带出数里之遥,完全听不见信号,就是受人暗算,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