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如烟也没想到自己会招来这一顿皮肉之苦。
她听到秦司年带童家奶奶邱淑芝来了,起身就想离开,结果呢,又被秦家老太太的戒尺给打了回去。
她望眼欲穿,盼着秦司年能来救她。
门口进来的却只有邱淑芝一人。
邱淑芝见她跪在蒲团上,似乎皱了一下眉头,转身看向秦家老太太:“葛恩惠,你叫我过来,就是看她?”
秦家老太太呵呵一笑,在吴妈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你别这么不耐烦嘛!我们老姐妹好长时间没见面,也该叙叙旧了!”
邱淑芝冷笑:“葛恩惠,别装了,其实我和你一样,都巴不得对方先死,叙旧这种话,就别提了!”
秦家老太太又笑了两声。
她垂眸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这么些年,你跟北城那老东西还有联系吗?”
邱淑芝古怪的勾起半边嘴角:“我不像你那么没皮没脸,明知道季中奎在北城已有妻儿,你还把你身边的女佣送上季中奎的床……”
童如烟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不知怎地,她想到了母亲林知梅!
她紧张的望向邱淑芝。
邱淑芝根本不在意她的目光,看着秦家老太太,继续说。
“葛恩惠,亲眼看到深爱的男人跟自己的女佣在一起,滋味儿一定很好受吧?你费尽几十年的心血,季中奎连你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愿意碰,你把林知梅送过去不到一周,他们就在一起了,这是不是说明在季中奎的眼里,你连个女佣都不如?呵呵,那林知梅倒也争气,还真的替你怀上了季中奎的孩子哈哈哈……”
晴天霹雳,让童如烟蓦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两个老太太,此时此刻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感受。
秦家老太太葛恩惠抬起下巴,看向邱淑芝的眼睛里泛着冷光:“我总比你强,爱了他一辈子,到头来,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我好歹还把他的血脉留在了身边,可你呢?你有什么?你有的,只不过是多年前的一点儿泡影!”
“你比我强吗?强在哪里?”
邱淑芝冷笑:“季中奎若知道你暗地里算计他,利用女佣林知梅偷了他的种,你猜他会有多恨你?若他知道你偷了他的种,却没有好好抚养照顾,而是让她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焦炭,他会不会想要亲手杀了你?”
两个老太太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童如烟听到这里,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飓浪。
原来童家老太太和秦家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爱过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季中奎。
原来,秦家老太太得不到季中奎的爱情,便剑走偏锋,让身边年轻美丽的女佣林知梅去爬了季中奎的床,从而才有了林若晚。
而秦家老太太之所以要让林知梅去顶罪,是因为在她的眼里,林若晚比林知梅更有利用价值!
为了跟季中奎牵扯上关系,她甚至强迫自己的亲孙子秦司年娶了林若晚。
如此一来,林若晚生下来的孩子,也有季中奎的血脉在里面!
这么一想,一切疑点都迎刃而解了!
爱情它不老,不死!
秦家老太太已经八十高龄,大约还幻想着有一天能带上季中奎的血脉,去北城找季中奎一诉衷肠吧?
想到这里,童如烟笑了!
她笑得很大声,很猖狂!
“你们两个老古董,也不看看你们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鸡皮鹤发,容颜枯槁,你们还想着那什么季中奎?就不怕季中奎见到你们,大喊有鬼吗?哈哈哈哈……”
她的笑激怒了两个老太太。
葛恩惠怒不可遏的指着她:“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嫁给司年才短短几天,就去卡凰苞养头牌,我今儿若不把你打得心服口服,我就不姓葛!”
说着,就要去拿那柄乌黑的铁木戒尺。
邱淑芝到底有些心疼自家孙女,见状连忙拦住她。
“葛恩惠,有话好好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晚辈身上!”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刚才说的那些你是没听懂吗?这要放在我们年轻的那个时代,她这种不知廉耻又放荡的女人,是会被浸猪笼的!”
葛恩惠说着说着,火气更大了。
“邱淑芝,你瞧你养的这三个孙女,一个比一个恶毒下贱,我好好一个孙儿,就毁她们手里了!”
“……”
邱淑芝一开始还想替童如烟求求情,护着她一点儿。
可现在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不仅不求情,还加入了体罚的阵营。
一开始的单打,变成了双打。
童如烟被两个老妈子摁住肩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那铁木戒尺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两个死老太婆,大约是把对对方的怨气,都发泄到了她的身上,一下比一下打得重!
她的两只手掌心快被打烂了。
死命挣扎呼救的间隙,她仰起头,看到了两个老太婆狰狞扭曲的脸,以及她们身后端详慈悲的观音像!
罢了罢了!
她想好了,这观音像,她不带走了!
秦司年闯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痛得衣服湿透,快要晕过去了。
“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