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掉头就走。死螃蟹,你被铩罗撕了也好,砍了也好,关我屁事,你最好被他大卸八块,肝胆拿去下酒,肠子拿去炒肉,脑袋拿去……忽觉自己的诅咒太狠了些,她略一回头,看到卡卡一个人落寞地坐在冰川上,在飞扬的雪花里如最孤寂的雕塑。
他又在想子夜了。这个念头一出,涂晓顿时明白他不练的理由了,他是怕误杀了我,或者说他是不想再看到子夜血淋淋的画面再在面前上演。他天不怕地不怕,却原来也并不全是冷血动物。
心里莫名地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她又退了回来,却终究顾及面子,离他远远的,不肯主动和他说话。
卡卡这时忽然站起来,他身体上开始鼓荡生风,影分子的活气之源飘了出来,令他全身都暗影重重,然后涂晓听见卡卡大喊:“暗影编织!”
浓烈的暗影朝他背后汇聚,他的影子从背后剥离,静静立在他背后。
涂晓看得大为赞叹,不得不承认,这螃蟹虽然讨厌,可学习力却着实惊人,如果他也是皇家军府的人,学霸的头衔绝无旁落,现有的四大学霸只怕也要在他的光环下黯淡无光了。
卡卡就这样和他的影子对视,站在高高的冰川上一动不动,任凭雪花落在肩上,孤寂落寞,恰如沉默的冷风,锐利而隐忍。
他在干什么?涂晓看不懂,练功吗?
卡卡看着自己的影子就如同看着自己一样。他自己召唤的影子不会攻击他,只在等待他的命令。可是,该拿什么去赢铩罗,仅仅是铩罗的一个分身我就打不过。靠这招暗影编织吗?少煌说暗影编织专门用来以弱胜强,可差距也要有个限度,总不至于一个三岁小孩拿着暗影编织就可以玩死铩罗,若真是这样,世界上早就是灾影族的天下了。
假如,我会天舞术的话……
天舞,天舞……他不由想起少煌在运用天舞时,汇聚到手上的七种东西。卡卡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但是也许少煌是先调集这些东西,然后释放出去……
我有什么东西可以调集?除了暗影编织,我只会惧之煞……
……
织亡现在在做什么?
他正在努力地翻越横在面前的冰川。他的手指摸在冰上几乎要冻僵了。可是,他心里却念头清晰,假如要我看着卡卡的尸体漂在海上,那我还不如现在就用帝剑抹脖子来的痛快。
好不容易地,终于爬过了冰川,织亡从冰上滑下来,对着被他征服的冰山吐口水:“你输了!”
冰川忽然间哗啦啦瓦解,如有灵性,败倒在它的王者面前。织亡吓了一跳,这还真是……意料之中。循着脚印,他飞快地朝前跑去,远远地,看见涂晓站在那里。织亡大喜:“美女,美女,卡卡呢?”
涂晓看见是织亡,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远处的冰川。织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卡卡的身边围满了恐怖的小型惧之煞,卡卡时不时抓起一只惧之煞拿在手里,然后丢雪球一样丢向——另一个黑色的卡卡。那黑色卡卡哪里来的,卡卡把它当成靶子?
“他在干嘛?铩罗呢?子夜呢?”织亡忍不住问。他朝卡卡那边走过去,却猛地那些惧之煞朝他望来,邪恶地笑。巨大的恐惧感袭来,织亡差点软倒在地,急忙后退,暗呼好险,居然忘了惧之煞的可怕,差点在美女面前丢脸。“卡卡到底在干嘛?”
涂晓苦笑,将事情和他一说。织亡默然无语,忽然也跟卡卡一样,落寞地坐在地上,良久,涂晓听见他说:“都是我的错。”
涂晓真的有点看不懂这两个人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连续一天一夜,卡卡一直在玩“丢雪球”,不吃不喝,也不休不眠,无论涂晓和织亡怎么喊,他充耳不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由于惧之煞的存在,涂晓和织亡都不敢靠近,最终无奈,涂晓说:“要不然咱们先回去吧?不知道皇家军府和问鼎楼的战争怎么样了。”
涂晓见织亡不回答,于是自顾自走了。织亡看了看涂晓的背影,又看了看卡卡,打了个寒颤,感觉腹中饥饿,终于还是跟着涂晓走了。
皇家军府暂时赢了,打退了问鼎楼的进攻,但是赢得了一次,不代表能一直赢。皇家军府现在就像被围城一样,资源早晚枯竭,穹顶的出现让皇家军府慌了手脚,就如一年前被石化一样,再度与世隔绝,无法联系外界,不知道问鼎楼是否已经开始兴风作浪。铩罗得到了三天启,他绝不会再隐忍了。
皇家军府的许多建筑都倒塌了,一片残垣景象。涂晓在食堂用餐,却感觉索然无味,而且……尴尬。织亡一直在色眯眯地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吃起饭来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