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又道:“诗嫣,我在梦里梦到过你的名字。”
纪诗嫣心情起伏,脸上微微一红,啐道:“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再胡说,我就走了,叫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山里的孤魂野鬼来抓你。”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向洞外走去。
萧爻见她要离去,心中急了起来。挣扎着要起身留住她,由于伤后乏力,却从石板上滑下,掉到地上。触动伤口,疼得‘哟’的一声。
纪诗嫣刚走到洞口,听得萧爻的呼声,转头见他倒在地上,忙走过来,将他扶起。萧爻身体尚未复原,行动还十分吃力,纪诗嫣扶着他,又重新躺到石壁上。
纪诗嫣道:“叫你不要随便就乱动,你怎么不听呢。”
萧爻心道:“原来她不是真的要走。”却说道:“就让那些孤魂野鬼来抓走我算了。反正我生来就是苦命的人,我自小就没了爹爹妈妈。”
纪诗嫣听他说得伤感,心中一阵触动。但想此人最爱信口开河,又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问道:“你自小就没了爹娘,这是真的吗?”
萧爻眼眶里一红,这回倒并不是说假了。道:“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被人害死了。连他们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
纪诗嫣道:“那你还真有些可怜了。”语音悲咽,竟落了泪。
萧爻说自己的身世,原是想留住她,没想到她竟为自己的身世如此伤感。心中感动,握住她的手。道:“谢谢你,为我难过。”萧爻刚摸到她手,便觉软玉温香,心头一震,如被电击。
纪诗嫣的心突的一跳,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从萧爻手上传遍全身,仿佛要被融化一般。忙将手从萧爻手中挣脱出来,退开了两步。问道:“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说了这话,恢复了些理智。
萧爻舒了口气。道:“是我爷爷将我抚养长大的。”
纪诗嫣哦的回了一声,重新在火堆旁坐了下来。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萧爻忽问:“诗嫣,你姑姑呢?我醒来这么久了,也没看到她呢。”
纪诗嫣道:“姑姑出去找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我本来要跟她一起去的,但那时你还没醒,放心不下你,我就留下来。”她要说的本来是‘我就留下来照顾你’。但一来萧爻已醒了,用不着照顾。二来,照顾二字说来多有不便,于是便将这两个字省掉不说。
萧爻也没听出少了两个字后,有什么不通之处,因此,也没有留意到。想到催命婆婆,便想起了灵隐寺中发生的事。问道:“诗嫣,在灵隐寺的时候,我记得你和纪前辈是一道走了的。你们怎么会忽然来救我呢?”
萧爻心想:“诗嫣是姓纪,催命婆婆是她姑姑,自然也是姓纪。我称催命婆婆为纪前辈,也不会有什么不对。”
纪诗嫣道:“这事嘛,说起来也是你不好。当天听到寺外来了许多敌人,我叫你跟我们一起走,你偏不肯。”
萧爻道:“当天?”
纪诗嫣道:“你昏过去三天了,你还不知道吗?”
萧爻吃了一惊。道:“我昏迷了三天?”惊讶之情稍却,又道:“是啊,我当天不肯走,因为我觉得我没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所以,我不须着急离寺。我总觉得每个人都很讲理的,就算那些人会来找我麻烦,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纪诗嫣叹了口气。道:“是啊,要是每个人都能通情达理,而又不那么自私自利,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调和的了。”
萧爻不知她说这些话,是在说谁,却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心道:“洛天舒追问我,姚文定是怎么死的。我回答不出,他便下令叫金刀门弟子拿我。他这么做,和自私自利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当时不愿将诗嫣和催命婆婆说出来,倒是真正的自私自利了。”问道:“诗嫣,你们当天没有离去吗?”
纪诗嫣道:“我跟姑姑走出不远。姑姑便对我说‘他没跟来,会出岔子的,我们回去瞧瞧。’我便与姑姑一道,转回寺中,藏在一株大柏树上,就在你身后,但你却看不到我们。”
萧爻心道:“原来如此。”问道:“那之后寺里发生的事,你跟纪前辈全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