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骑着马来到较武场外,收住马缰,一齐‘吁’的叫了一声,五匹马顿时人立起来。五人急忙收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背,五匹马剧烈地颠簸了几下,才稳定下来。五人纷纷跃下了马背,一个个神色沉着,均未开口说话。
不知他们为何会来这里?来此有何目的?
五人一到,顿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瞧着新到场上的五个人。
却见那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绕到鳄鱼帮帮众的队伍里。那年轻人走到鳄鱼帮帮主童威的身旁。双手一抱拳,身子微微一躬,行了个参见之礼。方才开口说道:“属下胡海,参见帮主。”
萧爻听得胡海自报姓名,又自称是童威的属下,那他必是鳄鱼帮的了。向那胡海看去,只见胡海长得很精瘦,中等身高,可因为太瘦,像是一根竹竿。又见胡海的身上穿着灰色布袍,与鳄鱼帮帮众的衣着一致,面相平凡,没有惊人之处。
却见童威向胡海打量着。沉声问道:“大敌当前,众家兄弟为守护我帮声誉,全都聚于此地。不惜性命,誓与我帮共存亡。你去哪里快活去了?”
童威此言一出,鳄鱼帮帮众里便传来一阵躁动与议论之声。有的人低声说道:“这么久也没见到他的人影,准是一老早就开溜了。”
一个性子比较急躁的,高声喝道:“杀了胡海这王八蛋!他奶奶的,本帮强盛之时,众家兄弟论秤分金银,一视同仁,谁都不曾少了半分。一旦本帮大难临头,这王八蛋便想逃之夭夭,以求保全。这种叛徒,留他做什么?童帮主,剁了他!”
鳄鱼帮数十名帮众纷纷叫嚷,要杀了胡海。夹七夹八的议论着,声音混乱。
萧爻心道:“从鳄鱼帮帮众的喊杀声听来,他们是把胡海当作了逃兵、叛徒。”
胡海听得鳄鱼帮中人人喊杀,不由得惧怕非常。脸上忽然变成蜡黄之色,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落。
童威道:“胡海,你在我帮已有五年,你心里清楚。帮中弟兄们向来有福同享,如今有难,该当大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正当人人用命,守护本帮大业时,你居然做了逃兵,你有何话说?”
胡海的头一直低沉着,听到童威喝问。道:“帮、、、、、、帮主,各、、、、、、各们兄弟。”牙齿打颤,格格地响,显得惧怕已极。
先前那位性子急燥的人呸的一声。喝道:“兄弟二字,尊贵无比。你这等贪生怕死之徒,根本不配提及兄弟这两个字。我来问你,什么是兄弟?”
胡海道:“兄弟、、、、、、是义气当先。不论、、、、、、不论亲疏贵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人喝道:“兄弟是有难之时,齐心合力,扭成一股。与你这等贪生怕死的人做兄弟,实在丢老子的脸。”
萧爻心道:“由此看来,鳄鱼帮帮众人人重义气,就这一点,与我倒算是臭味相投了。就是不知他们的宗旨是什么?”萧爻凝神看着,并未打岔。
童威右手一扬,令那人停止辱骂。问道:“你既知大家是好兄弟,该当义气为先。为何要逃,令兄弟们寒心?”童威冷瞥着胡海,心里暗想:“胡海出逃,虽然可恨,实在该杀。可如今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而且旁观之人甚众,不宜当着众人之面清理门户。待打发了漕帮,再来处罚胡海。”
胡海一看眼前这阵势,情知撒谎已然无用。唯有向帮主认错,先渡过眼前这一关,再作打算。先自稳了稳情绪。躬身道:“帮主,属下并不是逃跑,属下得知漕帮意欲攻打我帮,我是去请救兵了。”
胡海便指着那四位老者中一位中等身材、衣着华贵,像是商人,又像是儒士的人。介绍道:“这位是刘笔惕,刘老前辈。帮主认识的。去年八月十五,我帮召开珠宝交易大会。刘老前辈携着二十多颗夜明珠前来捧场,换得十万两白银。”
童威向胡海横了一眼,不知他请救兵请得如何。向刘笔惕抱拳道:“刘老前辈深夜光降,令我帮蓬荜增辉。在下代本帮兄弟向刘前辈致谢。”
萧爻向刘笔惕看去,只见刘笔惕手里拿着一对判官笔,穿着褚黄长袍,身上赫然有一种华贵气派。
刘笔惕道:“童帮主不必客气。”
童威心道:“胡海说他是去请救兵,难道这四人是他请来的?”问道:“刘前辈,不知其他三位前辈如何称呼?请刘前辈引荐,在下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刘笔惕指着一位身材高大,长着一张马脸的老者道:“既是童帮主问及,老朽便为帮主介绍介绍。这位是翁剥皮翁兄弟。”
童威向翁剥皮看了看。见翁剥皮双手拢在袖子里,神色冷漠。童威抱拳道:“见过翁前辈。”
翁剥皮也不还礼。道:“老夫的外号叫作剥皮抽筋,老夫为人吝啬,这一节,江湖中人人皆知,那也不必隐瞒。”
翁剥皮原来的名字并不是翁剥皮,只因被人送了个剥皮抽筋的外号后,人们就都叫他翁剥皮。叫得顺口了,没人知道他原来的名字。
童威向翁剥皮看了看,只见翁剥皮一副老气横秋的态势,想是他一向如此。倒不是有意为之。又问道:“刘前辈,其他二位前辈却又如何称呼呢?”
刘笔惕指着一位矮矮胖胖的老者。道:“这位是龙驹,龙兄弟,外号一刀两断。”
童威向龙驹看去,只见龙驹的手中抱着一柄马刀,刀长五尺,刀身十分宽大,是一件重器,少说也有五十来斤。童威抱拳道:“见过龙前辈。”
龙驹道:“好说,好说。”龙驹长着一双黄豆般大小的眼睛,闪着两道光,向童威扫了一眼,脸上似是有些不屑。
童威也不计较。转头看着刘笔惕。
刘笔惕指着一位身材高大,瘸了左腿的老者说道:“这位是乾大,乾兄弟。”
乾大的左腿是瘸了的,他拄着一根钢杖,代替脚力。时间久了,那钢杖仿佛成了他的左腿,已成了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酒壶。
乾大面色白净,鹳骨较高。自从来到较武场后,他便一直留意着苗春花。在刘笔惕给童威介绍其他人的时候,他不知已向苗春花看了多少次。每看一次,便多一次感慨,多一声叹息,同时举起手中的酒壶,往嘴里倒酒,神色颇为凄楚。众人均不知是什么缘故。
童威向乾大施了一礼。道:“见过乾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