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说着话时,见河边有一停放小艇的地带。问道:“茹芸,在这儿停吗?”
没听到茹芸答话,萧爻转头向茹芸看去,却见茹芸的脸上有些忧愁,她正凝视着前方的村落。
萧爻心道:“茹芸在看什么呢?为什么一脸忧愁之色?”道:“茹芸,到你家了,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
茹芸道:“村里太安静了,大异寻常,我觉得有点怪。”
萧爻本想说些笑话,见茹芸一脸警戒之色。心道:“我没发觉哪里不对劲,茹芸这般警惕,还是小心为好。”
萧爻也警惕起来,慢慢地停稳了小艇,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与茹芸一道离开了小艇,举步登岸。抬头望去,见村子里坐落着数十栋房屋,依山傍水而建,分散得很开,却不知哪栋房屋是茹芸家的。正想询问,又见茹芸脸色警觉,似是在思索。
萧爻心道:“茹芸回自己的家,为何要这般警惕?”低声问道:“茹芸,你发觉哪里不对?”
茹芸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明显察觉到今天不大对劲。往常这种时候,我们村的成年男子会来河边钓鱼,或是担鱼去集市上卖。妇人们则在家里编织渔网,修补钓具,或是晾晒鱼干。大家都忙碌着,有说有笑,绝不会如此冷清。”
见茹芸说得十分肯定,萧爻也信了七八成。默不作声,跟在茹芸身后,沿着进村的小道走去。
村子前面是一大片农田,农田里种有小麦,绿油油地长势很好。田间巷道交错,阡陌纵横,却有一条小径贯通其间。
萧爻跟着茹芸,沿着小径向前走。走通了农田后,折转向东行,行了将近半里路时,又转而向北,行出里许,遥遥望见一座山崖下搭建着四间茅草屋。
一路上没发现任何异样情况,萧爻和茹芸便都放松了。茹芸指着山崖下的屋子。道:“萧爻,那就是我家。”
萧爻道:“我看到了。”看着那茅房,萧爻忽然觉得十分亲切,就像走到了自己的家里。
茹芸道:“草舍孤寒,我怕留不住你这位少侠。”
萧爻笑道:“你可别把我看成什么公子哥儿了,我不是的。我实话告诉你吧,在家时,我住的也是这样的茅屋。我还担心你家里太豪华了,我这个没见识的乡下人适应不过来呢。现下我放心了,就跟回家似的。”
茹芸会心一笑。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萧爻道:“绝没有的事。我跟你说,我在山上时,住的就是茅屋。你若不信,等我办完了大事,我就带你去参观参观。”
茹芸道:“好啊。我特想证实你有没有对我说谎。”
两人说着话时,已走到了那几间茅屋之前。屋子四面围有围栏,苍松翠柏,掩映其间。虽显孤陋,却格外清宁。
茹芸喊道:“妈妈,妈妈。”茹芸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急了起来,冲过围栏,向屋里冲去。
萧爻亦察觉到有几分怪异,走到天井里,向四面扫视着。忽然听到左首柴房里有声响,似是一只水桶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萧爻更加警觉了,双眼盯着那间柴房。
茹芸在各间房里找了一遍,又冲了出来。急道:“我妈妈不见了。萧爻,我妈妈不见了,怎么办呢?”
萧爻道:“小声点,那屋里有人。”说完,指着左边的柴房。
话音刚落,却听得一个颇为苍老的妇人喊道:“芸儿,是你回来了吗?”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之情。
茹芸听得是自己母亲的声音。惊喜地叫道:“妈,是我。”说着话时,向那柴房里跑去。
萧爻紧跟在茹芸身后,刚走出两步,却见那柴房的门打开了。萧爻凝目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四五岁的妇人从柴房里走出来。
那妇人面容娇好,虽已步入中年,却颇具姿色。她穿着一件红花绸子衣服,仿佛是因时间久了,洗的次数多了,衣服已经泛白,红花底色被洗得模糊了。穿在她身上,仍不失妖娆之态。
那妇人道:“菩萨保佑,你终于是回来了。我还以为、、、、、、哎!”茹芸搂住她母亲。问道:“妈妈,你怎么在这里?”
那妇人道:“一言难尽。”
茹芸道:“那就迟些再说吧。”茹芸转头看着萧爻。道:“妈,我跟你介绍介绍,这位萧少侠,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萧爻躬身道:“阿姨安好。”
那妇人朝萧爻看来,眼瞳忽然瞪得大大的。脸上充满了惊骇,全身打颤,忽然晕了过去。
萧爻与茹芸都被吓得呆住了。茹芸摇着她母亲的身子,大叫道:“妈,妈,你怎么啦?”急得哭了起来。
萧爻心下甚是奇怪,茹芸的母亲见到自己,竟会如此惊骇,为什么会这样?觉得这事实在太过离奇,却也无暇多想,跨到母女二人之前。叫道:“阿姨,阿姨!”伸手给茹芸的母亲搭脉,发觉茹芸的母亲脉搏正常,呼吸也顺畅。由此可以断定,她之所以晕倒,是因为惊吓过度。
茹芸急切地问道:“萧爻,我妈妈怎么啦?”
萧爻道:“茹芸,你放心吧。你母亲并无大碍,她是受到惊骇而晕倒的,休息一会儿就好,先扶你母亲到屋中歇着。”茹芸见母亲突然晕倒,除了伤心害怕之外,实是手足无措。听得萧爻吩咐,像是迷途的羔羊忽然找到了方向。
茹芸点了点头,扶着她母亲李月红,去了左首边的屋子里。
萧爻站在天井里,目送茹芸进屋。暗想:“茹芸的母亲为什么见到我就晕倒?这事必有蹊跷。”
不一会儿,茹芸安顿好了李月红后,来到天井中。问道:“萧爻。怎么会这样?”
萧爻见她脸色苍白,因她母亲晕倒后,她无所措置,更显得孤苦无助。心道:“我也想不通,恐怕只有她母亲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如此脆弱,还是先说些话安慰她。”道:“茹芸,阿姨只是受到些惊吓,休息一阵子就会好的,你别太操心了。”
茹芸道:“妈妈一直很坚强,自小到大,我从来没见她像今天这样害怕过。”